《回到那时光》落木为雨

64、番外四

　　在李浩楠离开前一周的周六。
　　李浩楠刚刚醒来，香椿树的枝丫在穿过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依偎在靠墙的书本上。
　　李浩楠凝视着那些留在叶子上的露水，薄薄的一片。
　　随后李浩楠的眸子又多了许多伤感，直到去阳台深吸了一大口清晨的清新空气，自己的焦虑才缓解许多。
　　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和苏棠说起那件事，可是离别临近时，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
　　“李浩楠，你才醒呀。”
　　李浩楠的目光移向了一旁苏棠家，看着苏棠拿着一个洒水壶冲着自己微笑。
　　那是多么让人安心的微笑，停留在那张可爱俏皮的脸上。
　　李浩楠眸光一沉，那双倦眼轻飘飘地看向苏棠。
　　“嗯。”
　　苏棠看着李浩楠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睡衣，那身上拖拖垮垮的，却将李浩楠那股天生的疲倦感发挥得那般妖孽。
　　“太阳都快挂到头顶了，你才醒？”
　　苏棠的笑声变得更加爽朗，就像风吹过的风铃一般清脆。
　　李浩楠深知自己昨夜睡得太晚导致的。
　　可是昨天下午和苏棠回家的途中，李浩楠刻意地骑在苏棠的身后，犹豫不决地想告诉苏棠自己将要离开这件事。
　　可每次看见苏棠对自己那般热情和超乎以往的主动，李浩楠还是把话都留在自己的嘴里。
　　“你在浇花？”
　　苏棠举着自己手中的水壶，对李浩楠点头说道：“嗯，我爸种的，但是没时间照顾，就留给我了。”
　　李浩楠看着那些蓊蓊郁郁的绿植，在苏棠的面前就是天生来衬托的绿叶。
　　“一会儿王娜叫我去商场买礼物，你要去吗？”
　　“……”
　　苏棠看着李浩楠飘忽不定的眼眸，倒也不愿他为难。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
　　“可以……多久出发。”
　　“下午一点吧。”
　　李浩楠看着苏棠满脸期待的神色，可是忽现的欣慰又转眼消散，透入眼眸深处的，只能下悲凉。
　　剩下的时间，就只愿和苏棠一起温存地度过。
　　下午一点左右，王娜和他们在季淮路碰面，王娜第一眼看见李浩楠，就面露不悦的神色。
　　“李浩楠，我和棠棠逛街约会，你来当什么电灯泡。”
　　李浩楠听着王娜的话，心里也被狠狠震撼，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的样子。
　　“我……”
　　苏棠看着李浩楠回复不上王娜而显得笨呼呼的样子，不免觉得他有些可爱。
　　“他一个男生来，帮我们拿拿东西，也是好的嘛。”
　　苏棠挽着王娜的手臂，催促她快走，不要再纠缠了。
　　王娜被苏棠牵着走的时候，还不忘背过头给李浩楠释放一个示威的手势。
　　接着李浩楠跟在她们身后在各个街道停了又走，在人行道的长椅上休息一下，又跑向附近一家装修很少女心的礼品店。
　　李浩楠坐在背靠她们的树后，所以苏棠和王娜去礼品店时，没叫上李浩楠，最后把他留在外面了。
　　苏棠看着激情澎湃的王娜，眼眸中浮光一闪。
　　“这里会不会有点太贵了。”
　　苏棠看着离自己最近的相框都居然要六十，放在平时十块钱就能解决了。
　　“是有点。”
　　王娜拿起货品柜最上面一层的流沙水晶球，举起透过头顶的灯光。
　　“罗茜说这里可以定制水晶球……赵海洋的生日快到了。”
　　“所以你……”
　　“对呀，现在定制六一儿童节前肯定能拿到。”
　　“他生日是……”
　　“六月五号，就在儿童节附近。”
　　“但是送水晶球会不会太幼稚了。”
　　听到苏棠的揶揄，王娜不紧不慢地靠在苏棠的身边。
　　“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女子送一个童心泛滥的礼物不正好体现我的童真吗？”
　　苏棠看着王娜一副娇羞的样子，很难把之前在跆拳道比赛场上把男生踢倒的女汉子联系在一起。
　　身上不免起了许多鸡皮疙瘩，然后就走开了。
　　哔哔哔~
　　苏棠打开手机，看见李浩楠在问自己在哪，苏棠急忙打开彩信功能。
　　“在杏色童年，长椅对面那家礼品店。”
　　“好！”
　　随后苏棠把手机揣到口袋里，在所有琳琅满目精致的礼品中，一团黑色很突兀地进入苏棠的眼睛。
　　那个一块被黑色流沙遮掩的艺术画，可是里面的内容被流沙都遮挡了。
　　苏棠把那副沙画拿起来倒转过去。
　　流沙因为画框里的遮挡，所以流下来的时间很缓慢，苏棠注视着慢慢浮现的真面目。
　　在镂空置物柜的另一侧，苏棠的目光进入了一张模糊娟秀的脸庞，苏棠会心一笑，那是李浩楠。
　　“李浩楠，你猜这幅画里藏着的是怎样一番景象？”
　　李浩楠刚刚一直注视着专注的苏棠，听到她说的话后，才低眸看着那幅画
　　李浩楠看着刚刚露出的红边，还是猜不到里面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但看着苏棠的一笑。
　　“我猜是日出？”
　　等着流沙慢慢地流到底盘，刚刚的黑沙似乎一下就成了一座黑夜将尽中的山。
　　而那被遮挡下的画面正是一个冉冉升起的红日。
　　透过空窗，苏棠满脸笑意灿烂地看着李浩楠。
　　“你猜的好准！”
　　没等李浩楠开口，王娜就拉着苏棠去看自己刚刚参与设计的水晶球。
　　李浩楠看着被拉着的苏棠心里虽是依依不舍，但是却不能拉着她的手把她挽留。
　　“棠棠，你看着这个。”
　　王娜指着电脑上，自己刚刚让师傅给自己设计的水晶球。
　　里面是一个坐在长椅上在看书的少年，苏棠慢慢看着，发现那本书不是一本真的书，而是那首《if》的诗歌。
　　“加工的时候会加入白色泡沫，这样和下雪一模一样。”
　　苏棠看着王娜一脸激动的表情，给那个师傅笑了一声，然后把王娜拉到一旁。
　　苏棠很小声地说道：“这个很贵的。”
　　王娜转过头很开心地跟那个师傅说：“我就订这个了。”
　　然后靠在苏棠的耳边，缓缓说道：“就算零用钱再多，如果花得不值得也是无用的……没事的，大不了后面的生活费克扣一点就行了。”
　　苏棠看着王娜的神情虽有些觉得她有些疯狂，毕竟那个价格属实太贵了。
　　“行吧，如果你后面真的吃不上饭了，我还能接济你。”
　　苏棠看着那个师傅把那个设计图给保存下来后，看着王娜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娜兴高采烈地抱着苏棠。
　　“就知道我家棠棠最好了，爱你哟！”
　　苏棠看着王娜，她的那份热情却是自己永远也学不来的，但说在本质上，她们也都是弱懦的。
　　但苏棠明白，在青春的懵懂中，王娜唯一能胜过自己的，就是她肯坦然地接受自己的感情，没有忸怩，没有拒绝。
　　回去的路上，苏棠看着一旁的李浩楠，心里想说的和口中剩下的总是那般不同。
　　苏棠的眼眸，在看向李浩楠时充满了星光，可也沉寂在黑暗中。
　　“李浩楠，刚刚的那副沙画，你怎么猜到的。”
　　李浩楠低头看着苏棠，眼眸忽闪而过的短暂停滞，李浩楠才缓过劲儿来。
　　“不知道，我猜应该是这样吧。”
　　“好准呀……可是我也没看过日出到底是怎样的。”
　　李浩楠听着苏棠有些失落的话语，心里也生出了不少情愫。
　　“你想看日出？”
　　“嗯……可是要很早去溪山才看得到。”
　　苏棠有些撒娇的语气看着李浩楠，“我一个人去也害怕。”
　　“那我陪你去了？”
　　“你陪我？”
　　苏棠看着李浩楠的眼眸，心里却流淌着滚烫的血。
　　“算了吧……我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苏棠心想着这样的场合现在去太过尴尬了，当日出的时候，自己又该说些什么了？
　　李浩楠知道，如果这次自己没能陪苏棠去看一次日出，那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自己又在什么地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李浩楠的眼神满是挽留的意味，按着苏棠的肩，眼神无比深情。
　　“我想去……你能陪我去一次吗？”
　　苏棠看着李浩楠的那只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咽下口水。
　　接着目光看向李浩楠，她又何尝不想去，看着李浩楠的诚挚邀请，苏棠的心也跟着酥麻了起来。
　　“嗯！”
　　李浩楠听到苏棠答应后，脸上的笑容一时间也兜不住了，看见自己按在苏棠肩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那明天早上，我早点叫你……你今晚早点睡吧，明天就不会难受了。”
　　“嗯……几点？”
　　“四点？如果太早了可以晚一点的。”
　　“不晚了，要是太晚了就看不到了日出了。”
　　“嗯！”
　　虽然李浩楠让苏棠早点休息，但是那一晚苏棠却是怎么样也睡不着，像是心里尘封许久的封印解封了一般。
　　那一晚苏棠又是数羊，又是数星星，可就是睡不着，最后折腾到了一点左右，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可是在三点左右，苏棠又憔悴而亢奋地醒来，心里总是记得时间，生怕因为自己而错过了。
　　可在床上等了许久，时间过得太短暂了，看着手机上三点五分，很慢很慢才到六分。
　　最后苏棠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直到三点五十的闹钟把她吵醒，苏棠才睡意尚浓地醒来。
　　她换好衣服，洗漱，这些大概就三四分钟就结束了。
　　接着苏棠坐到书桌前，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景象，不时晚间的寒风吹在她身上，让她打了好几个哆嗦。
　　偶有几家才开着灯，在黑夜里那般夺目，这座小城那般安静地睡着，似乎一切都像是刚刚熟睡中的梦境。
　　在那里，苏棠和李浩楠牵着手，走在萤火虫飞舞的犀江岸边，水草刚刚淹没他们的脚踝，在夏季群星闪烁的夜晚，一切那么静谧安好。
　　苏棠把头靠在后背上闭目养神。
　　在四点准时，听到手机叮的一声，苏棠知道那个一定是李浩楠。
　　等苏棠出去时，李浩楠恭恭敬敬地等在楼道的扶手旁，苏棠看见他的那一刻。
　　心里的焦虑与不安统统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
　　早上的出租车很少，两人一直到黄杨路才恰好遇上一辆去交班的车。
　　那个叔叔刚刚看到两人时，还以为是两个疯玩的小年轻准备回家。
　　苏棠和李浩楠还没进去，里面的叔叔便开口说道：“要是方向差得太远，我只能送一个。”
　　两人面面相觑，甚至没明白说的意思，直到在叔叔诧异的目光中坐到后排，李浩楠才问道：“叔叔，去溪山公园最顶上。”
　　“望海亭？”
　　李浩楠听着那个叔叔说的话有些困惑，但是一旁有些憋屈的苏棠点了点。
　　“嗯，能送一下吗？”
　　听到两人的回话，那个叔叔一下子笑出声来。
　　“害~我刚刚还以为啥呢……你们这会儿去看日出吧。”
　　“嗯。”
　　李浩楠有些担忧地看着苏棠满脸憋屈的样子。
　　说着那个叔叔把头探出窗外，看了一下天色。
　　“叔叔保证在天亮前给你们送到那里。”
　　苏棠在后排趴着身体，说了句谢谢。
　　“你没事吧。”
　　苏棠看着一旁李浩楠关切的目光，有些病恹恹地笑道：“没事，就是有点晕车，还没睡醒。”
　　李浩楠看着苏棠思索了一番，然后缓缓说道：“你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儿。”
　　听到李浩楠的话，苏棠虽然开心，但是胃里难受所以还是觉得半俯着身体要舒服一些。
　　“没事，我这样好受一点。”
　　随后在汽车的轰鸣声中，苏棠睡意越来越昏沉，随后摸索着伏在李浩楠的腰间。
　　李浩楠看着苏棠昏睡中却依旧有些难受，将手臂放在苏棠前面，防止她栽倒。
　　苏棠在昏沉中，握着前面李浩楠的手臂，心里安慰了许多，然后不紧不慢地靠在李浩楠的身边。
　　“我想睡一会儿。”
　　苏棠有些难受地抬眼，看着李浩楠。
　　“嗯，靠着我些，这样你也能好受点。”
　　随后苏棠把自己的身体紧实地靠在李浩楠的手臂上。
　　那份安心的温暖让苏棠原本晕车和困倦而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前面的叔叔看着身后的两人，有些好奇地笑着。
　　“那是你女朋友吧，小伙子人还挺好的。”
　　李浩楠在开着灯光却依旧有些昏暗的车里看着那个叔叔。
　　“不是……她是我最好的……”
　　李浩楠看着前面的黑暗中零零散散的路灯，不断向他们驶来，又离开，心里满是即将离别的创痕。
　　“朋友！”
　　“叔叔都知道，还没确定关系。”
　　那个叔叔完全不听李浩楠的解释，全凭自己的意愿来解读。
　　“叔叔当年也是靠这招，带我家那口子天没亮就去看日出。”
　　那个叔叔又开始畅谈自己的往事，尽管他没看见李浩楠有些不耐烦地听着。
　　“我们当年呀，哪坐得起出租车，走路上山，又费半天劲下山。”
　　“一会儿我等你们一下，看完后把你们接下山！”
　　听着那个叔叔的话，李浩楠其实也明白，反正把他们送上山，他也得下山，还不如把他们再接下山，这样还能赚个来回钱。
　　但这也的确方便了他们。
　　“可以，到时候还是付你一样的钱。”
　　“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讲道理，要是遇上一个不讲理的，非要给了两枣就带回来，我也是不乐意。”
　　接着那个叔叔又想聊自己的往事。
　　可是李浩楠看着一旁靠着自己睡着的苏棠表情有些难堪，口里喃喃道：“烦！”
　　“你安静一点！”
　　李浩楠的脸色严肃地有些骇人，前面的叔叔看着李浩楠的脸色，也不愿打扰到这个财神爷，索性也就闭嘴了。
　　接下来的车程，苏棠在李浩楠的怀里安稳地沉睡过去，到以后苏棠都记得那次在车上的短暂休息。
　　是那般温馨，那般安稳，那般舒服。
　　“醒醒~”
　　李浩楠用手温柔地拍打苏棠的后背，让她清醒过来，苏棠醒来时已经在望海亭前面空地。
　　叔叔把车停在靠近望海亭的地方，为了不打扰他俩，就没凑到跟前。
　　李浩楠从背包里递给苏棠一个手电筒，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
　　“现在天还没亮，去亭子里等吧。”
　　“嗯。”
　　那个叔叔就在车里休息，到亭子。
　　两人坐在亭子中，那一刻天还是漆黑一片，苏棠的脑袋在吹了一番冷风后，已然是清醒的。
　　她望着李浩楠在夜空下，在手电筒的余光中那棱角分明的脸颊，那一双堆满桃花的眼睛，在她的心里那般明亮。
　　苏棠的心早已是不听使唤地乱跳，每一分每一秒都快要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可是说些什么？她不知道，可能心里也不知道，因为她向来不敢想这个问题，也害怕被这个问题吞噬。
　　索性苏棠坐在李浩楠的前面，自己也就能只看风景，也让他看不见自己，不然如果脸上的情绪失控。
　　在这里，苏棠害怕自己的解释完全不过脑子。
　　“李浩楠，你看那边市区的灯火。”
　　李浩楠坐在苏棠的身后，他看着那边璀璨如梦的灯光，更看着眼前如梦如幻的少女。
　　那样的灯光，深圳比它千万倍，可是这里的苏棠，却是独一无二的。
　　“很美！”
　　李浩楠的目光停留在苏棠的身上，目不转睛。
　　“嗯，真的很美，之前都没有见过。”
　　“李浩楠，你饿了吗？”
　　苏棠转过头看着李浩楠，捂着肚子。
　　“早知道吃了饭再出来了。”
　　李浩楠没有回应苏棠，而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翻找出几包小面包。
　　“你先垫一垫吧。”
　　“那是机械猫吗？”
　　苏棠接过面包，然后吃了起来，又打开一包，把面包递给李浩楠。
　　在黑夜中，苏棠的手递得有些高，直接送到了李浩楠的嘴边。
　　李浩楠虽然有些诧异苏棠会主动喂自己吃的，但是还是张开口接下。
　　可是当苏棠感到一股湿热的感觉时，发现自己居然把面包递到李浩楠的嘴边，有些慌乱地直接塞在里面。
　　“对不起，我刚刚是不小心的。”
　　看着苏棠有些慌乱而显得委屈的样子，李浩楠只是淡淡一笑。
　　“没事，就当我理解错了。”
　　“你理解什么？”
　　苏棠有些严肃地看着李浩楠，李浩楠反倒心虚地撇过脑袋。
　　“理解……你不想吃了。”
　　“当然不可能，我还饿着……会一直吃的……你要吗？”
　　“我不饿，你要是饿的话，就都吃了吧。”
　　其实苏棠刚刚只是在试探李浩楠，会一直吃的……是自己对他的感情。
　　接着苏棠看着天边慢慢露出些许的金边。
　　“要日出了！”
　　苏棠大声呼喊，可是不敢转过头看向李浩楠，她害怕在这个令人激动的时候，让情绪一瞬间迸发出来，不顾后果地胡说。
　　“嗯。”
　　两人就这样慢慢沉默着看着旭日慢慢地染红另一边的山头，又慢慢地露出头来。
　　这时苏棠才忽然发现，北溪就像是四周被山包围的盆地一般，只有一条犀江贯穿整座城市。
　　李浩楠看着旭日和看着旭日的苏棠的背影。
　　苏棠看着旭日，偷看着看着旭日的李浩楠。
　　谁也不知道互相看着彼此，都以为那个旭日就是对方目光的方向，可谁也不知道谁眼真正看着的是什么！
　　“你上次说不喜欢夕阳，可现在却喜欢旭日，可两个都是红色的！”
　　李浩楠看着苏棠的背影，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夕阳的红就像是消亡前的最后挣扎，可是旭日却是鲜红的新生！”
　　“……”
　　“李浩瀚，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太阳！”
　　苏棠轻声笑着，目光看向旭日慢慢将黑色的山梁照得金光灿烂。
　　“如果是这样，其实夕阳和旭日又有什么区别！我喜欢的……不一直是那个太阳吗？”
　　“……”
　　“或许我不喜欢夕阳，是因为太阳即将离我而去，所以我讨厌的是那个时间，而不是那颗想躲到地球背面的太阳。”
　　“所以，即便太阳去了地球另一面，你还是会依旧喜欢太阳？”
　　“那是当然。”
　　“你爱的是太阳……而不是旭日！”
　　“我爱旭日，如果它没有升起，我该怎么说出我对他的爱！”
　　“有些爱……放在心里也是如此，如果你真的喜欢那颗太阳，那它的一切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苏棠浅浅一笑，“所以我喜欢今天的……太阳，因为我真切地看着它升起，就好像他今天是为了我而来的。”
　　“可我觉得她一直在我的生命中，只是我遇见的很晚，很晚，直到今天它才从那个山头升起！”
　　苏棠转过身，嘴角的笑意立刻充满自己那张可爱的小脸，目光炙热地看着李浩楠。
　　李浩楠被苏棠的一番话洗礼得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来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其实他们两人各自都知道，自己说的绝对不是那个太阳，可是在对方的耳朵里，就只是那颗徐徐上升的旭日！
　　两人沉默于此，看着旭日慢慢成为挂在天边的太阳，收起所有出嫁前的红妆，安然地挂在天上。
　　回去的车上，李浩楠和苏棠似乎没有什么话可以再说的。
　　刚刚在山上，似乎所有的话都说完，也似乎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她（他）能明白吗？
　　北溪似乎告诉不了彼此答案，只剩下漫长的岁月，慢慢解答！
　　相爱之人即便相隔多远，多久，总会再次相逢。
　　可喜欢，到最后谁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