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直看向我的话》FirstFrost_

23、涩意

　　鹤临市此时是白天。

　　公寓两楼房间里，一阵阵浓烈刺鼻的酒味挥散不去，裴止席醒来好一会儿，都觉得头疼。

　　昨晚心情不佳，烈酒一杯接一杯，跟宋清栀打视频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些清醒，到后来回包厢，又喝了不少。

　　他撑着疲惫的身体洗了个澡，下楼径自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

　　刚想喝，旁边有人夺过，声音平静如水地提醒：“昨晚喝那么多，今天还喝冰的，你身体不要了？”

　　转过头，就看见一张冷淡平静的脸。

　　裴止席勾唇，意味不明盯着她。

　　江绾没被他的眼神刺到，对于她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情绪管理最是重要的。

　　所以，江绾也回视他，道：“这些天辛苦你了，当务之下也是迫不得已需要你的嗯时候，别让爸妈失望。”

　　“今晚还有一场饭局，你今晚得去一下。”

　　裴止席拒绝：“不去。”

　　江绾皱了皱眉，放轻了点声音对他道：“你不去谁去，正是你让你历练的时候，还不学等着被人骑头上吗？”

　　这话一出口，裴止席差点笑出声。

　　看看，不过三句话，就又要吵起来的局势。

　　裴止席绕开她，却也没再拿那瓶水，冷淡的声线带着轻轻的嘲意:“妈，你总是这样，真没意思。”

　　身后鸦雀无声。

　　知晓或许是戳到江绾在意的东西了，他没再搭理，心情好转了些走上楼。

　　说话绝情，是他不打算走这条路，死板听从家里的安排。

　　等他洗好澡出来，已经快中午了。

　　他在床前抽着烟，火光灼得烫手时，才摁灭扔掉。

　　他的时间好像并不多了。

　　他要解决好一切，才能对小姑娘的感情完完全全的负责。

　　他想给的，是独一无二的。

　　离高考还有一年时间，裴止席要是保持当前的成绩，可以保送a大。

　　转念一想，那她呢。

　　她想考哪个大学。

　　她会不会朝着他的目标，与他比肩。

　　—

　　七月暑假，宋清栀参加完了所有过程赛，功夫不负有心人，她顺利入选，得了水彩画第一。

　　江词行也得了很不错的名次。

　　聊起此事，不仅是她的老师与有荣焉，还有宋璟行。

　　宋璟行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还是差些替她高兴得落泪。

　　他是知道的，这次比赛的难度很大。

　　宋清栀脱颖而出，实在是很令人惊喜。

　　作为获奖者，宋清栀的荣誉再添，百感交集间，也替自己感到雀跃。

　　桑礼知道后，也激动不已，她知道宋清栀准备了很久，如今获奖，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

　　她朝宋清栀笑得暗示:“现在，你身边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吧？那位学霸应该也知道了？有没有什么表示？”

　　“学霸？”

　　“裴学霸啊，他知道了吗？”

　　宋清栀知道避不开这个问题，道:“要让他知道吗？”

　　下意识的，她就这么问了。

　　桑礼循循善诱:“你们不是朋友吗？你分享了你的事，我猜他会很开心。”

　　“他应该很乐意听。”她突然一本正经说着，朝她眨眼。

　　直到电话挂掉，宋清栀心绪难言，感觉突然点开了两人的聊天栏。

　　上次的聊天还是前几天。

　　他似乎很期待她回鹤临，前几天在微信也问了。

　　她回答还不知道，他也没有绕过话题，就有点娇气般的拐弯抹角。

　　「你不回来，很没意思。」

　　那时，她的心跳就漏了半拍，清晰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她忍不住多想。

　　最后的信息是他的，因为她怕藏不住喜欢，所以没回。

　　万一他有喜欢的人呢。

　　虽然此时此刻，她还是很想给他分享。

　　踌躇一会，宋清栀只是发了一条信息。

　　「比赛我得了第一名。」

　　配图是一张获奖名单。

　　发完她就立刻退出了，心情忐忑又激动。

　　他会怎么回答？

　　就这样，宋清栀琢磨了一会儿，连信息提示音也没听见。

　　她再打开手机的时候，显示着1个联系人发来了3条微信。

　　手有点颤，看到信息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变得自然轻松。

　　「嗯，我知道了。」

　　「恭喜你。」

　　「宋清栀同学，恭喜你得偿所愿。」

　　看着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宋清栀轻轻的，在任何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弯了弯唇。

　　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雀跃一瞬而过，代替的是心底最深处的涩意。

　　难过说来就来，她耷拉着脑袋，有点郁闷的敲着键盘。

　　「嗯。」

　　思来想去，就回了一个“嗯”。

　　她怕再多说，就暴露了。

　　下意识，她便藏着点期盼和希望，把她获得了第一告诉他。

　　可是也仅限那一刻，清醒蔓延时，她也要做相对清醒的事情。

　　她盯着屏幕，暗恋真的很苦。

　　—

　　宋清栀在a市待到了八月份。

　　炎夏，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树枝上的蝉鸣叫不止，偶尔有一丝风轻飘飘的吹过，几乎令人无所察觉。

　　“清栀，你要喝什么？”一声温润的男声在室内响起，透过燥夏，清爽极了。

　　宋清栀也不矫情，一手转动着画笔，甜甜一笑：“老样子。”

　　“好。”

　　江词行下单着，宋璟行抱着一堆画纸进来，笑盈盈问：“有没有我的份？”

　　江词行也笑了，“老师，有的。”

　　“词行懂事啊。”

　　宋清栀看了一眼宋璟行，也只是笑着，手里专注着画板的画。

　　画室很大，是宋璟行的个人画室。

　　宋璟行开了暑假班，一周只有单天需要上课，今天周四，画室不需要开课，宋清栀就直接搁画室大展身手了。

　　不知道怎么，宋璟行还把江词行叫了过来，说是辅导一下她的画画。

　　她爹给她打了个猝不及防，等人真的来了的时候，宋清栀总不能让人回去。

　　江词行什么也没说，来的时候也是笑着的，她想，有一部分原因或许也是因为江词行人好？

　　假期过半，她大部分的时间基本上都是预习下个学期的课程内容，或者写写画画。

　　袁荷回临鹤几天了，听说是约了策划，就在那几天要商谈。

　　宋清栀返家之路，就得靠她自力更生了。

　　不过好像也不是。

　　江词行也要转学到鹤临读书了。

　　消息也是她前几天从他口中得知的，看着他一脸无奈，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天不如人愿呐。

　　很巧的是，还是一个学校的。

　　接连的消息使人诧异，宋清栀也不例外。

　　她那时问他：“你愿意去明思吗？”

　　“清栀，我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