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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   走在回家的路上,闫筝越想越气,心中像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无法疏散。
      她也不明白罗昭到底想干什么,兜了这么一大圈,又是跟她表白又是让人勾引许睿,这每一件事每一个手段都格外狠辣,似是得不到她就誓不罢休。

      可闫筝不理解,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不顾一切地爱上自己。
      他明明还有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白月光。

      又到了周六录制综艺的日子,闫筝心里就是再不愿意和罗昭碰面,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了。
      她没有让罗昭再来接她,可对方不肯听,依然早早在她楼下停好车,闫筝甚至想有意走后面,可转念想到倘若因为这件事让罗昭来片场迟到,从而耽误了录制进度,那可就太损人不利己了。

      闫筝最终还是上了罗昭的车,在上车前特意对着手机摆出一张没好气的臭脸。
      罗昭一眼就看出她不高兴,原本想说什么却也没问,只好踩下油门,一溜烟儿地开走了。

      到了录制现场没多久,节目开始,闫筝的任务则是继续完成自己那张未斫完的琴。
      录住过程中自然不能展现斫琴的全过程,那样一来别说是十期,就是二十期只怕也录不完。因此闫筝私下一直在加班加点干工程,这才追上节目组安排的进度,被迫让斫琴工作步入收尾阶段。

      因为罗昭闫筝近期在网上爆出的热搜,综艺的热度比之前又翻了一番,这种大老板爱上贫穷打工妹的老掉牙故事依然是大众所期待的,大部分人更多还想知道被爆出的热搜内容是否属实。
      导演也是那么想的,于是借着这次热度,打算再来点劲爆的,录制前特意叮嘱闫筝要表现得和罗昭暧昧点。

      罗昭那边他是不敢去敲打,所以只能跟闫筝说。
      闫筝没表态,心里也是不愿的,到了节目中,她还是没办法和罗昭以之前的状态相处,尤其是在知道他费尽手段拆散自己和许睿的时候,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让她只想逃离。

      观众只能看到她无时无刻都拉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万似的,在弹幕里纷纷表示疑惑。
      导演看得干着急,却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断,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录制下去。

      闫筝不说话的时候,罗昭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他替她递过来刀具、锤子,闫筝一一接过,递对了就用,递不对也不会出声,而是自己起身去拿。总而言之,一句不说,毫无交流。

      她也懒得去顾及罗昭的脸面,他能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丝毫不在乎她在知道许睿出轨后是否会伤心,可见压根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只是为了得到。

      她不是金丝雀,不是供人把玩的物件。
      你招招手便让我走,岂能招招手再让我回来。

      节目录制到一半,琴已制成,闫筝试了下音,音色如泉水般流淌,清冽幽然。
      她抚着抚着琴弦竟然微微走神,脑子里不知为何就涌现出很多小时候顾柔教她弹琴的回忆。

      可惜这回忆太过久远,早已不甚清晰,她连顾柔的容貌都快忘记,又怎么可能想起与之相处的个中细节。
      只是忽然感觉心中怅然,一切终究是再也没办法回到过去。

      等闫筝制作道具结束,八个人聚集到一起,开始讨论展示会的初步蓝图。
      安柯还是先前的意思,一上来先搞一个舞台剧,然后是各组别分别展示环节,让展示会充满多样化。

      舞台剧须得融合八个人不同的职业特色,四种非遗技艺必须全部囊括,这便给舞台剧剧本的编写加大了难度。
      由于闫筝制成时间是最久的,在她还没完成之时,别人已经开始筹划自己的节目表演,落楠更是把舞台剧剧本都写好了,只是还没让大家审核。

      他把电子版转发到群里,带着大家一点点拆解剧本,任何人有不同意见都可以提出来,集八方之所长。
      剧本套路了一段时间后,安柯道:“节目么,就由大家来定,我就不过多干涉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我来考虑可行性。”

      因为陶艺和叶雕并不是能够上台展示的技艺,这下可让叶斐然和孟小凡犯了难,她们该如何展现,才能让节目既弘扬了所谓的非遗技艺,还足够精彩呢?

      安柯:“叶老师和孟老师,你们可能要多费点心思了。叶雕和陶艺并非像琴艺和京剧那么好展现,如果两位有任何困难,我们可以一起商量,看看能不能提出什么更好的想法。”
      叶斐然和孟小凡苦恼地笑了笑,连带着朴星灿和落楠都一个脑袋两个大,恨不得现在就选择换搭档。

      没人注意到,此刻的闫筝状态并不好,双目凝滞,脸色苍白。
      几次想说出自己“不能弹琴”这样的话,又觉得在这么多观众面前提出太突兀,这不等于把自己往火架上烤吗?

      她年轻时指骨因为受过外伤留下疾患,被医生诊断这辈子都不能再弹琴,否则左手怕是要废掉。
      这件事她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一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左手有轻微的残疾,二是也不希望自己再想起这个让人伤心的事。

      小时候闫筝是被按照顾柔接班人培养的,起初因为斫琴业式微,家里并不打算让她传承这份衣钵,只希望她能风风光光的弹个琴,将来跟她母亲一样进入民乐团,一辈子都活在广阔舞台之间和星光璀璨之下。

      那时候闫筝甚至不知道还有“斫琴”这个东西,她跟着顾柔学琴,展现出极高的古筝天赋,好像音律这玩意对她来说是上天的赏赐,经常只教一遍就能学会。
      她也以为自己能走上这条路,却没想到有朝一日顾柔离开了她,就像她没想到自己的手会落下终身残疾一样。

      毕竟,对于一个视琴如命的人来说,有朝一日指骨残疾,不能弹琴,这简直就比要她死,还要可怕。

      再度想起伤心事,闫筝心里像被针扎了密密得痛,不能喘息。

      罗昭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闫筝,现下看见她这副状态,还以为是对方身体不舒服,偷偷问:“怎么了?”
      闫筝一说话就露馅了,只能摇摇头。

      好在本期综艺时间到了,录制结束,一行人解散,各回各家。
      正欲离开此地,罗昭却叫住了她。

      “你今天不对劲。”罗昭走近,盯着她的眼睛,问。
      闫筝没打算跟他说实话,且不说她跟对方是在无话可说,就单单客观考虑,说了就能让她的手好起来吗?就能让她拾起曾经所爱,重回舞台吗?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所以她只是冷淡说:“没有什么不对劲,你看错了。”

      “……”
      罗昭知道她在掩饰,也没有再问,正要提出送她回家的话,闫筝却突然说:“哦,对了。还是要跟你说一下,我恐怕没法弹琴。咱俩的节目,要重新规划。”

      “还有,”闫筝捋了下掉落耳边的碎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边转身边说,“今天叫了南舒玉来接我,就不劳烦罗总亲自相送了。”

      “……”

      -

      走在无人的郊外小道,闫筝孤单地看向两旁过路车辆,人烟稀少,五分钟才过了不到十辆。
      其实哪有什么南舒玉,闫筝怎么好意思麻烦她来这么远的地方接自己,她只是跟罗昭扯了个谎,借机逃掉了。

      别说还真巧,偏偏在这时闫筝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掏出一看,居然是南舒玉。
      说曹操曹操到,闫筝猜测,南舒玉肯定是看到了网上的风言风语,跑过来兴师问罪的,肯定又是“你怎么没告诉我”、“还把我当不当好友”这样的话。

      不过孤单的归途上有她陪伴还是挺好的,闫筝纳闷她陪伴男朋友竟还能想起自己这个闺蜜,于是接通电话,阴阳怪气地道:“玉玉,你可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屁。”南舒玉没空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而是一上来就问,“你和罗昭在一起了?”
      闫筝:“……”

      她就说她没猜错。

      “我没有。”闫筝一脸无辜,解释,“网上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你别信。”
      南舒玉却没震惊也没失落,她那边乱糟糟的,像是在一个人多的地方,间或有酒杯碰撞的声音:“假的?我可不信。”

      “……”
      南舒玉和对面人轻轻碰了下酒杯,往口中抿了一口。
      二人又来回说了几句,闫筝听不太清,但是感觉语调起伏像是邓世丞,总之不管是谁,南舒玉现在应该都挺快乐的,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边还有个闫筝来:“要我说啊,你有什么好掩饰的呢?你们俩早晚得在一起。”

      闫筝觉得她思维跳跃得太快,都有点跟不上节奏:“什么意思?”
      南舒玉已经有些微醺了,说话也口无遮拦:“你那么喜欢他,这么些年心里装不下另一个人,为什么不再试试呢?”

      “……”
      闫筝愣住,几乎下意识就说了“没可能”,刚要脱口而出“你又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转而便想到她都喝成这样了,跟她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呢?

      于是只好趁着她酒劲上来,东拉西扯地逃避这个话题:“你现在在哪?大晚上的不回家,不怕遇到危险啊。”
      电话里的南舒玉低低笑了声:“没事的,我有邓世丞陪着呢,你别担心。”

      她用手晃了晃骰盅,开出来以后发现是“小”,气得把骰盅往旁边人手里一推,又罚了一杯:“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担心他那个追求多年苦求不得的白月光再回来,怕他心里还惦记着她么。要我说啊,这事你就应该讲清楚,问问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那位白月光,你们俩的分量谁轻谁重。人都得往前看,咱活人不能为了死人……啊不对,不能为了一个没找着的人忧心忧神啊。两个闷葫芦没一个主动,万一真是真情实意,错过不后悔吗?”

      南舒玉酒后吐真言,一股脑儿把她藏在心里没来及跟闫筝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自己可算是落得一个畅快。
      闫筝倏地呆住,竟不知该作何回应,这时,一辆电动车擦身而过,发出“滴”一声的鸣笛,闫筝被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走到一处青瓷砖围成的绿篱边缘坐下来。

      “可是……”
      闫筝的倾诉欲被彻底勾了起来,正准备全盘托出,却突然听见手机里传来“嘟——”的一声。

      闫筝懵逼地拿下手机,南舒玉这个杀千刀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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