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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决裂 ...

  •   第二十章决裂
      6月27号晚上,谢文刚刚安置好弟弟,躺下正准备休息。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谢文心里咯噔一声,接过电话,那头老谢匆匆忙忙地喊了句:“你快带弟弟打车来,妈妈推到手术室了,又感染了,还在高烧,情况非常不好。”
      谢文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讲话也不利索,胡乱嗯了一声。
      老谢在电话那头又交代了一句:“一定一定注意安全,不要慌。”
      谢文挂完电话,准备看一下几点,才发现手机屏幕被眼泪糊了一片,手背一模,满脸都是泪水。
      谢文浑浑噩噩地去洗手间擦了把脸,靠在墙壁,久久才回过神。
      还好,合肥的夜晚依旧那么热闹,车也好打,城市并不寂静。
      谢文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欢笑。环境愈发热闹,内心愈发荒凉,拉着弟弟的手心,全是汗。
      等他俩到后,妈妈刚刚抢救结束,已经推到重症监护室了。医生对他们仨把情况简单交代了一下,说等她清醒之后,有什么话就尽早说。
      谢文看了一眼老谢,短短几个月,一向开朗的老谢两鬓添了些许白发,人也消瘦了许多。他的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发,对他俩说:“待会儿和妈妈说说话,放心,以后爸爸也会好好照顾你们。”
      谢文将脸别了过去,她不想让爸爸看到自己眼泪,更不愿看到爸爸红了的眼眶。在长大的世界里,看不见就会更好自欺欺人一点。
      他们三来到病房,一起守在床前,妈妈处于昏迷状态。
      谢文此刻好想让她醒过来,这些年,彼此错过太多的话,都可以好好说一说。但又害怕她醒来,因为她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一晚,谢文和老谢一直守在床头,弟弟因为太困,睡在陪床上。
      谢文看着喧闹的夜市慢慢归于安静,深夜的寂静好像要吞没整个城市,慢慢地,黎明的晨曦又洒向大地,天空有些泛白泛红,慢慢城市又吵闹了起来。
      一切都在慢慢改变,一切好像又没变。
      那是谢文经历的最长的一个夜晚,漫长,焦急又有些麻木。
      第二天,谢文用着平静的状态查了分数,595分,全省66万考生,排名8000。那年理科一本分数线是563,大学还没扩招,高出一本线30分,211肯定不是问题。还不错,高中可以画上句号了,也可以去北京或者武汉了。
      接着谢文给老班打了个电话,将妈妈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老班在电话那头听着谢文讲述这样的事情,17岁的姑娘,老班内心难免动容。安慰了几句,让她好好陪着妈妈,不要留有遗憾。
      最后千叮咛万嘱咐,第一批次和第二批次是从6月29号到7月1号晚上5点截止,一忙完就和老师联系,不要错过填志愿的时间。
      谢文想到自己从考完试一直处于失联状态,只好硬着头皮和老班打听:“吴老师,班级其他同学怎么样?目前最高分是谁?是盛星还是左海?”怕班主任听出了端倪,故意加上左海。
      班主任也没多想,只当她好奇:“今年大家发挥得还不错。盛星659,阚弘文635、左海649。除了清北,其他院校问题都不大,这得看他们自己的意向了。”
      “好的,谢谢吴老师。”
      谢文早就查过清华历年的安徽招生分数线,盛星还差十几分。
      她想起了那一年,一起趴在栏杆上,盛星告诉过他的打算。
      此刻的谢文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去纠结,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6月29号下午三点多,妈妈终于苏醒,她与弟弟走到床头,妈妈想抬手摸一摸弟弟的头发,奈何刚刚抬起,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谢文蹲下来,握住妈妈的手,形容枯槁的妈妈将她与弟弟俩的手往一处并拢。
      谢文拍了拍妈妈的手,低声承诺:“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弟弟。”
      妈妈的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点了点头。
      又将眼神移向老谢,谢文侧了个身子,让老谢过来。
      老谢没说什么,只是低下来,抵住妈妈的额头,满脸都是泪,那是谢文第一次看见爸爸哭。
      生离死别,再见只能是来世了。
      4点多,妈妈走了,没留一句话。
      你看生活就是这样,你之前的认知都是来自别人的讲述或者书本。谁知,生活突然撕开一个口子,以直截了当的疼痛让你成长。
      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妈妈的后事也由他们在安排,他们让谢文回家休息。
      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也可能是悲伤太过巨大,谢文没什么胃口,回家胡乱洗了个澡,毫无思绪,倒头入梦。
      小时候与妈妈的回忆不多,但是一帧帧就像故事一样在梦里回放,像是提醒也像是告别。谢文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一会儿醒来转瞬又沉浸在梦里。
      谢文来回翻滚,想从梦魇里挣扎出来,却苦苦挣脱不出。
      最后伴随着一阵心悸,谢文猛然惊醒,所有的故事都在这个梦里结束了。
      看了一眼手机,凌晨4点。
      木木的,之前学习的所有自我安慰的口诀在此刻都起不到作用了,巨大的悲伤将自己包围。
      心底溢出的痛苦在一个人的家里,在这样的凌晨里被一一放大。
      接下来的几天,妈妈的葬礼上,人来人往。每个人看到她和弟弟,都试图安慰几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谢文不想和任何人链接自己的悲伤。
      直到7月1号上午,送妈妈去了墓地。回到家后,老谢不得已,撑着疲惫,去了公司。弟弟睡了,谢文一个人收拾家,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按动滚筒洗衣机后,听着轰隆隆的洗衣声,谢文放声大哭。
      之后,谢文洗了把脸,给弟弟买好饭。才发觉到了最后一天,得抓紧把志愿填了。
      12:00到了学校,教室空无一人,谢文给班主任打过电话,约好下午14:00,去班主任办公室填写。
      自己在校园走了走,大半个月不见的校园,它向自己展示了熟悉又陌生的一面。
      谢文特地去了仁风亭,坐在之前和盛星一起背书的地方,摸了摸柱子,这里见证了自己太多美好的经历与回忆。
      下次再来,不知何夕了。
      四下无人,谢文轻轻地对柱子呢喃了几句:“我没有妈妈了,我只有盛星了。如果我和他还有以后,我们一定会一起回来看看。你希望你一切都好,也希望我一切都好。”
      正在谢文发呆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何晓手里拿着个冰激凌,穿着白色的T 恤,满头大汗对她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冰激凌往她手里一推:“最后一天了,我估摸你今天一定会来,守株待兔几天了,还好等到了你。”
      谢文很诧异:“你来等几天了吗?”
      何晓像是想要讨赏一般,扬了扬下巴:“当然,怕错过你,天天来蹲点。还好,刚刚远远就看到你了,赶紧去买了两冰激凌,总算逮到你了。”
      谢文不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定会来仁风亭,也没多问,接过他的冰激凌:“谢谢,你不是有我电话吗?可以给我发信息啊。”
      何晓打断了她:“因为有些话,我想当面对你说。”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与不安,何晓将右手的冰激凌递到了左手,又用衣角擦了擦手心里的水。
      分不清到底是冰激凌液化出的水还是自己手心里的汗,何晓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只是将我看成你的同学,普通同学。但是从高一,有一天上政治课,我刚刚从桌子上醒来,你正好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发着呆。一束阳光就正好打在你的脸上,你随手撩了一下耳边碎发。”
      何晓看着谢文的眼睛,放慢了自己的语速,认认真真地开口:“那天你穿了一件粉色的袄子,脸颊也红扑扑的。‘人面桃花相映红’,我脑海里只有这么一句话。之后我就经常从背后看你,看你发呆,看你埋头学习,看你和队长讲悄悄话,看你喜欢在下雨天撑着伞在雨里慢慢走……好多好多的场景。”
      何晓在家对着镜子演练了无数遍,才能勉强流利地讲出这番话。
      谢文看向何晓,心里明白,有些南墙需要自己去撞才能回头。
      他如此认真挚,自己更应该以认真的态度去面对他,于是调整了一下站姿,笔直站好,和他面对面:“谢谢你,如此关注我。从你给我打电话开始,尤其说让我考虑南京这个城市,我就知道,你是想暗示一些东西。但是,我和你明确说过,我不会填南京,因为我心里早就有一个地方和一个想选择的人。和你一样,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何晓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年少的倔强和傲气让他有些难以接受被如此直白的拒绝,像是刻意掩饰自己的在意,抬了抬头,将视线移走,勉强挤了个笑容:“好的,我明白了。但是我还是想再说最后一句,我喜欢你,喜欢了整整三年。不管怎么样,咱们也是有同窗情谊的。好了,我没遗憾了。”
      “嗯,谢谢你的喜欢。”谢文也实在想不出下文,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何晓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你家里还好吧?”
      “嗯。”谢文不愿多说。
      “我被南航录取了,暑假打算到处玩一玩。”
      “恭喜,未来的航天员。”
      “航天员不担当,能做个飞行员也不错。”何晓的语气这才透着点春风得意的少年气。
      谢文略略放下了心。
      何晓指了指外面:“那我先撤了,以后有时间多联系。”
      “好的,再见。”
      谢文看着何晓慢慢消失在视野里,该讲的话终于讲完,谢文如释重负。
      很多人虽然只是过客,但他们在自己的生命里灿烂而热烈地存在过,都会以他独有的方式,让自己的经历丰富且完整。
      下午填写志愿,谢文没有犹豫,第一志愿武汉理工大学。她自信问题不大,剩下三个志愿,随便填了武汉的其他三个院校。
      手起刀落,异常果断。
      老班打趣:“来谢文想去武汉蒸桑拿。”
      志愿结束,狂欢才算真正地开始。
      同学们开买手机,相互联系,蠢蠢欲动。
      首先和谢文联系上的是队长和刘淼淼,同学之间一旦有了联系,瞬间就像铺开了网,几天时间,班级里大部分人的联系方式都有了。
      班级陆续组织了各项活动,谢文一方面需要照看弟弟,另一方面,当一个人面临重大变故的时候,只想隐匿于人群。
      谢文一一拒绝。
      7月3号,盛星向队长打听到了谢文的联系方式。
      谢文正在家吃早饭,陌生电话响起,谢文猜想是同学,顺手接了。
      那头开门见山:“我是盛星,总算联系上你了。”
      谢文一想,两个人快一个月没联系了:“嗯,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天天在家照顾弟弟。”
      盛星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好些天没来学校,很多事情可能不知道。第一批次的通知书是在7月15号左右发放,具体时间教务处会打电话给你,不要忘记了。”
      “好的,谢谢你。”谢文一只手绕着发梢,好久没有去剪头发,过耳的短发不知不觉已经长到肩头了。
      那边也沉默了一下,谁也没有开口。
      盛星提过,一些话要等高考结束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她讲。只可惜,错过了时机,就很难再找到合适的契机。
      没一会,谢文打破了这个尴尬:“那你填了哪个学校?是武大吗?”
      “嗯?我和你说了啊,我打算报同济大学,我想学地质。”
      “你什么时候和我讲过?你明明说的是武大?”当头一棒,谢文不自觉地激动了起来,语调跟着上扬。
      “我等了你很久,你没有给我回应,我自作主张,报了同济大学的地质工程专业。”
      盛星自嘲了一句:“真的等了你好久。”
      “你什时候等过我,我明明记得,2006年元旦,那个走廊的阶梯上,你亲口和我说过,你想考清华或武大。”事到如今,谢文也没什么顾忌,一股脑全部倒出:“分数一出来,我就打听了,你比清华少了几分,我很笃定,你一定会填武大。”
      “可是后来我明确告诉你,我想学地质与数学,所以有些变动。你填了什么学校?”
      此刻满心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自己将他的一句话铭记心中,而他说变就变,潇洒自由。因为他的一句话,她那么坚信他们会一起去武汉,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一场自以为是。
      谢文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用平生最大的音量吼了出来:“我能填什么学校?我填的是武汉理工,我以为你会去武汉。”
      谢文带着哭腔,喃喃地重复着:“我以为你会去武汉。”
      那个时候的谢文有些极端,可能是因为在她小的时候一直在面临各式各样的分离,对距离有种本能的不安全感。距离,给她带过太多的难过与伤心。为了能安心一点,她习惯地将距离之外的人屏蔽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那头的盛星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谢文会去武汉,那他给谢文写的那封信她看了没有,那他等她的那几天,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给。
      多年之后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们因为一些阴差阳错,才多了往后的诸多误会。
      但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懦弱与深藏在心底的那一份自卑,让自己与谢文一再错过。
      盛星慌乱地问:“怎么会这样?”
      没想到盛星会这样说,刚刚激动的情绪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所有的话都没有必要再讲了,就这样吧。”
      那头的盛星眉心一挑,也急了:“什么叫就这样?”
      眼泪猝不及防地流了出来,由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好像一根崩了好久的弦,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将自己这么多天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
      妈妈走了,盛星也走了,所有的梦都破碎了。
      盛星听着谢文慢慢平静,小声抽噎,心里钝钝地难受。
      准备高考后的那些话,一句也说不出。最后化为无力感,自暴自弃地说了句:“我真他妈的混蛋,对不起。你不要哭了。”
      这是谢文第一次听盛星说脏话,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连你也要离开了,你要去上海了。”
      “你要去上海了。”谢文一边哭一边重复着这样的话,像个小孩,丢失了自己最爱的玩具,只能不停重复自己的无助。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响,重重地砸在盛星的心头。
      谢文慢慢冷静下来,吸了吸鼻子,带着大哭后沙哑的嗓子:“对不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祝你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谢文挂完电话,整个人卸了力,顺着房门慢慢滑到地面,整个人就地而坐,原来盛星真的要走了,原来自己三年都要去追赶的那个人,终究是没有等待过她的步伐。
      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也没有说过要和自己去一个城市,关于北京关于武汉,都是自己从与他的对话的细枝末节里抠出来的。
      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他,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是属于自己的。
      后知后觉地,心里彻底空了。
      那头的盛星听着手机传来挂电话的嘟嘟声,那头的谢文悄然无声了。
      准备了许多话,写在信里,她没给任何回应。
      现在自己要去上海,她去武汉。事已至此,自己又能承诺她什么呢。
      盛星也有自己的自卑,他知道谢文的家庭条件,家境优越,甚至算得上富裕。而自己家在农村,妈妈务农,爸爸务工,还在山区里,坐车都得倒好几班。这样明显的悬殊,本来就无法对等。
      自己除了成绩好点,也没什么可拿的出手了。
      她现在因为自己哭得那么伤心,隔着电话,什么也做不了。即使她愿意和自己异地恋,那么以后在她每个黯然伤神的日子里,自己除了通过电话传达一点隔着千山万水的关心,连站在她身边给她擦擦眼泪都做不到。
      盛星想了许久,那种无力感深深萦绕心头。
      原来在爱情里,谁都会患得患失,不论性别。只要你想给对方最好的一部分,那么你就会看到自身最短板的部分,任何人,都不例外。
      7月17号上午教务处打来电话让谢文去领通知书。谢文约了队长和刘淼淼,几个人许久没聚,约好下午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聚一聚。
      谢文来的早一些,看着因为暑假而格外安静的的校外,想到那个冬天,和盛星一起在大学飘飞路上走回家。那天和今天一样,安安静静,唯有他俩。那时的自己被暗恋障目,满眼只有盛星的言笑晏晏。
      真的要和这里所有的人与事告别了,只有风吹着高大的行道树,沙沙作响。。
      两位同桌带着另一位同学徐梦舒一起过来了,三人聚会变成四人的。
      有徐梦舒在就有八卦在,气氛一下子就热络起来。
      谢文听她有搭没搭地八卦着,手里搅动着奶茶,心不在焉。
      徐梦舒:“唉唉唉,你们知道文科班的马寅夏吧?”
      谢文点了点头,虽然和盛星已无可能,但是讲到关于他的事情,谢文还是惯性地格外关注。
      徐梦舒来劲了:“填志愿的那几天,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变成了望夫石,天天来咱们班打听盛星报考的学校。第一批次基本上都是29号填的,不知道为什么,盛星是30号下午才填的,老班都催死了。你知道马寅夏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吗?”
      说到这,她喝了口奶茶,继续开扒:“她到处打听,知道他要去上海,硬生生地等到7月1 号上午才去填的志愿,听说四个志愿,全是上海院校。你瞧瞧人家,拿前途与命运去恋爱。”
      谢文的心越听越沉,盯着浮在奶茶最上面的那颗珍珠,最终还是晃到了底部。
      即使没有了马寅夏,还会有其他的女生。
      “不要在意,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谢文默念哥哥教给她的口诀。
      队长感觉到谢文周边的气压愈来愈低,用胳膊拐了下还在唾沫横飞的徐梦舒,眼神示意了一下。
      像这种常年游走在八卦堆里的人,立马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这个话题。
      就这样,谢文与盛星之间的最后一点交集,随着电话两端的争执以及徐梦舒那段八卦,给高中三年的暗恋生涯划上了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PS:安安不小心摔了一跤
      需要缝针
      看着小小的人儿,一个人走向手术室
      盛星这位老父亲泪流满面
      家人永远是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还好,在下班前完成了摸鱼
      谢谢你们今天也来听我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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