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牛牛吃稀饭

21、与何晓的好久不见

　　第二十一章与何晓的好久不见
　　开学前，谢文又去大姨家住了几天，去舒中转了。
　　在那里待了三年。这三年里专心做了两件事，好好学习和喜欢盛星。
　　特意转到仁峰亭，和它做了告别。它见证了自己和盛星的点点滴滴，在每个读书的清晨。
　　青春之所以那么难忘，未必全是对号入座的情感，还有那个时候努力的自己。
　　再想想，对盛星的埋怨也没那么深了，其实阴差阳错也不全是遗憾，至少那么努力过的青春现在看来也是有收获的。
　　只是，无论怎么自我安慰，终归意难平。
　　没人知道，哪次告别是永别。
　　8月底，谢文收拾东西，启程去武汉。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奔波，倒也没有多少离家的愁绪。
　　只是在拾行李的时候，又一次翻到了那个珍藏许久的百宝箱。
　　想了想，将它压在衣柜的最里面。
　　大学生活一切都是新鲜而又生动的，新来的同学，丰富的活动，轻松的环境还有吃不完的美食，都让谢文应接不暇。
　　第一次住校，谢文运气不错，几位室友非常投缘。
　　有一位叫炜玲玲的姑娘，比谢文大半岁，性格淡淡的，话不多，很有主见，人也大气，和谢文一样，不是个在意细枝末节的人，两人的磁场倒很契合。
　　很多人都说成长是青涩而又痛苦的，谢文却很喜欢这样的成长。缺少了熟悉环境的映射，一些记忆在慢慢模糊，整个人开阔了许多。
　　那个时候□□盛行，是大家的主要联系途径。小女生总是喜欢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所以□□空间里的说说就成了大家相互分享心得的重要场所，谢文也不例外。
　　高三毕业之际，劳动委员申请了一个班级号，所有同学进来了。同学之间想单独联系，也是通过这个班级号自行相加。
　　与盛星那通不欢而散的电话之后，他如同隐形人，彻底消失在谢文的世界里。班级群常常有同学在里面相互分享各类趣事。盛星从未回应过一次，谢文也是。
　　2008年的10月1号，军训刚刚结束。赶上十一假期，老谢实在太忙顾不上他俩，加上十一的票实在太难买。谢文不打算回合肥，趁着假期，在武汉转转，熟悉这座城市。
　　同宿舍的另三位姑娘，都成功抢到了票，最迟一位，1号晚上的车。
　　于是，大家决定1号中午，宿舍聚餐。
　　一来告别悲惨的军训生活，二来正式迎接美好的大学生活。
　　9月30号的晚上，谢文在说说里更新了一个状态：明天中午校外火锅聚餐，自我放逐的个人假期即将正式开启，还外加了几个小企鹅转圈圈的表情。
　　十一的天气依旧炎热，立秋已过，秋老虎的威力在这样的火炉城市，威力不可小觑。
　　谢文他们吃完火锅，刚出店门，对面站着一位高高瘦瘦，一身军装的男生。
　　谭文婷突然尖叫了起来，拍了拍他们几个：“快看快看，好帅啊。刚刚经历过军训，真的对这样的兵哥哥毫无抵抗力。”
　　肖冰摇着谢文的手臂，指着男生：“臣附议。你看那身板，哎吆我去，要不我去要他手机号吧。”
　　谢文被肖冰摇得头晕，仔细一看，有些眼熟。
　　身着军装，背着一个黑色的运动包，半挂在右边的肩膀上，脚下瞪着一双棕色的马丁靴。皮肤干净透着小麦色，一看就是在阳光下接受过训练的人，这样的肤色使得本就立体的五官添了一份英气。
　　松松垮垮地站着，低着头玩手机，那股纨绔的富家子弟气息不经意间又溢了出来。
　　男生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耸了一下背包，径直往谢文的方向走来。
　　待稍微靠近一点，谢文才认出是何晓，她的高中同学！！！
　　这个本该在南京的同学，活生生地出现在她们学校的火锅店前，满满的不真实感。
　　还夹杂着那么一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谢文快步走上前，想捏捏看是否在做梦。手伸了一半方觉不妥，收回又略显尴尬，在空中划了个角度，变成了将右侧的碎发别到耳后：“你怎么来了？这是偶遇吗？”
　　何晓看着她满脸写着惊讶，嘴角弯了弯：“不是偶遇，特地来看看你。放了三天假，想出来转转，突然就想到了你。”
　　周边三个女生发出了一阵“哦”的声音，尾音拖的很长。
　　男生身穿军装是加分项，何况何晓的颜值本就能打。
　　“特地来武汉转转就能精准找到火锅店，兵哥哥有心啦。”肖冰说完眼神毫不避讳地在两个当事人身上转来转去。
　　谢文：“……”
　　谢文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到的？吃了吗？”
　　何晓大大方方地回应：“没多久，我在车站随便对付了两口，男孩子哪那么矫情。”
　　谢文心里一突，这句话盛星也说过。
　　何晓看谢文神情暗了下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咋啦？是不是在搜罗武汉美食招待老同学？”
　　“当然，你千里迢迢，我不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嘛。”
　　“好，拭目以待。送你们去宿舍，我去找个酒店，回头约你。”
　　几位女生识趣：“不要你送，谢文，赶紧招待老同学。”
　　说完，将谢文往前一推：“好好对咱们的兵哥哥，走了啊。”没等谢文表态，迅速撤退。
　　谢文抬头，日头很大，有汗水沿着何晓的脸颊往下，也不知他到底等了多久：“要不先陪你找个酒店把东西放下吧，现在还是蛮热的，等太阳下去，我带你逛逛武汉夜市，还不错。”
　　何晓打量这个小姑娘，三个多月没见，头发过肩了，长长顺顺的搭在两边。
　　军训晒得有点黑了，消瘦了一些。讲起话来，两边梨涡若隐若现，眼睛依旧弯弯的。和高中比，没什么大变化，还是印象中的她，依旧那么漂亮。
　　何晓点了点头，想了想，开口解释：“我只有三天假，爸爸妈妈外出旅游了，我一多余的就不跟后面凑热闹了。想到离武汉不远，就过来找老同学了。”
　　“老同学”这个词，让身在异乡的谢文有了归属感，也让谢文对何晓的突然到来少了防备：“很荣幸，成为你能想到的老同学。”
　　两个人沿着小路边走边聊，何晓自小的家庭氛围，让他心细又周到，接人待物让人觉得很熨帖。
　　正好路过一家连锁酒店，谢文询问：“这个行吗？”
　　何晓挑了下眉：“我睡哪儿都行。”
　　何晓办好手续，扬了扬房卡：“你要不在大厅等一会，吹会儿空调，我把东西放好，咱们去转转？”
　　“嗯。”
　　谢文也才来武汉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军训，还是个路痴，开始思索着攻略。
　　何晓从电梯下来，看到谢文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厅里，眉头紧蹙，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走到谢文身边，坐下来，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谢文侧头看向他，如实说道：“在想带你去哪里玩？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熟。”
　　何晓笑了笑，站了起来：“像我们这种独生子女最擅长的事，就是自己和自己玩。走吧，去户部巷，那里离江边近，晚上顺道在江边吹吹风。”
　　谢文抬头看了眼何晓，原来是有备而来。
　　两个人查了下地图，谢文提议坐公交车，看看周边的风景，自己也顺带认认路。
　　何晓带她去了公交站，轻车熟路地坐上了直达户部巷的公交。
　　假期人多，何晓让她坐在里面，自己在外侧，将人群隔开。
　　依旧是不太适应与何晓的私下相处，坐姿端正。
　　何晓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姑娘，用手指戳了一下谢文的胳膊：“您是打算一直这么绷着吗？估计得一个小时才能到。”
　　谢文噗嗤一下：“您是在讲相声嘛？”
　　谢文太低估了武汉的交通，半个小时进入市区后，公交车堵得停滞不前。
　　谢文看着前后排起的长龙，有些懊恼：“不好意思，不知道这么堵，早知道就带你打车了。”
　　何晓看着前方，头稍微往谢文的方向侧了一点：“反正是出来玩的，慢一点，看看这座城市，也挺好的。”
　　看了看外面的堵车长龙，何晓苦笑了一声，从暑假的分别到现在，谢文连一条短信也没给自己发过。但奈何一刷到她的朋友圈，自己就有点安耐不住。
　　因为堵车，车子龟速前进，伴随着着晃晃荡荡，挑起了何晓的思绪。
　　作为国防生，每天的训练算不上轻松。经常训练后，浑身酸痛，只得慢慢往上挪才能爬到床上。娱乐活动很少，大家实在没有额外的精力，躺尸就算是最好的休息了。
　　白天忙点，顾不上胡思乱想，只是晚上躺在床上，就会忍不住拿起手机，翻翻和谢文在一起的唯一的一张照片——毕业照。
　　那真是平淡生活里的一点甜了，存于心间。
　　她究竟哪里好，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朝暮与四季都在想她，距离也没办法让那份想念稀释。
　　乾坤未定，不如好好规划，徐徐图之。
　　国防生的假期很少，身边的同学都会在假期安排回家，想了想还是神差鬼使地踏上了去武汉的动车。查好武汉周边的景点，她学校周围的交通路线以及她可能会去的火锅店。
　　好在，时光没有辜负他，谢文正坐在自己的身边，真好。
　　谢文看着何晓的侧脸，几个月未见，可能是体能训练比较多，他也瘦了点，棱角分明了，五官凸显得更加立体。和她在一起，何晓总是似笑非笑，薄薄的嘴唇总是勾勒出一丝弧度，有那么点小说男主禁欲的感觉。
　　果真，好看的都上交给国家了。
　　何晓侧目，无意间与谢文的眼神相撞。
　　谢文不动声色地移开了：“你们是训练多还是上课多？”
　　“差不多，白天还是以上课为主。我们除了理论课程，还有很多实践课，比如我们现在主要学的是飞机航模，了解飞机的主要构造以及相关动力学理论。”何晓无声地笑了一声，冷眼瞧着她不算高超的演技。
　　“哦，我是学理化专业的，感觉和你还有一点点关联。”
　　“的确。”
　　“你会上天吗？”
　　“我得好好努力，争取做个合格的飞行员，上个天。”何晓的眼神直直地落进谢文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加油。那训练辛苦吗？”
　　“我觉得还好，体能必须过关才能报效国家，不辜负祖国的培养。”大好青年，满腔抱负。
　　谢文感慨：“突然感觉你有两米高了，膜拜。”
　　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如此直白地赞扬，少年开怀大笑。
　　到了户部巷，已经下午16：00多了。户部巷人山人海，节日的氛围扑面而来。
　　这里到处都是好吃的，可能是中午火锅没吃主食，谢文见到这些美食，走不动道了。
　　咽了咽口水，看向何晓：“你看，武汉就是吃货的天堂啊。瞅瞅，有什么想吃的不？我请你。”
　　何晓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谢谢土豪，除了肉类我们要注意，其余都可以。”
　　“额？为什么？”
　　“怕肉类含有激素，我们要定期体检的。”
　　“好滴，我记住了。你自己吃东西也要留心一点。”说完，两个人就往各个摊点走去，看着色泽诱人的，谢文都会买来尝尝。
　　何晓每次想尝试，谢文都替他先试试，生怕里面有肉类食物，连炒年糕都不放过。
　　何晓也不多说，十分配合谢文的“试菜”行为。
　　异地他乡，坠入到人间烟火里，彼此的距离好像更近了。
　　花样太多，谢文都想试试。
　　最后就演变成了两个人坐在一个小石凳前，桌子上摆了5、6样未吃完的小吃。
　　谢文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无能为力地看向何晓。
　　何晓坦然自若地将她面前的食物移到自己面前：“剩下的都交给我，咱可不能浪费粮食。”
　　男孩子吃东西也不讲究，三下两除五就解决掉了。
　　谢文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到那个高三体检的早晨里，那个以为会有结局的故事里。
　　解决后，何晓快速地将桌上的垃圾收拾了一下，起身指了指江边的方向：“走了，消消食去。”
　　七点了，暮色暗沉。
　　武汉是个火炉城市，即使到了10月份，天依然热得像在盛夏时分。
　　两个人绕着江边漫无目的地散着步，晚风很合时宜，将两人的衣玦搭在了一起。何晓看着灯光下两人重叠在沙滩上的影子，因为有一定的身高差，谢文像是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从未有过的亲密，一时间，何晓有些迷恋。
　　处在假期中，沙滩异常热闹，有很多小孩和情侣。
　　谢文走累了，蹲在一侧，看着一群小孩堆城堡、围栏杆。
　　“歇一会子，等下送你回学校。”何晓也蹲了下来，整个身影笼罩住谢文。
　　成年男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谢文突然有些兴意阑珊，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走吧。”
　　何晓配合，一步一步，跟在谢文的身后：“明天什么安排？我要是不问，估计你会对我这个老同学不闻不问。”
　　谢文回眸：“怎么可能，在想着呢。”
　　灯光下看向谢文，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了很多，黑色的发丝随风飞扬，还有一撮勾在脸上，清纯中带着一丝欲念。
　　何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结：“去武汉的欢乐谷，怎么样？”
　　有人给意见，谢文倒也干脆：“行。”
　　将谢文送到校门口。
　　谢文指了指校内：“走了。”
　　何晓颔首：“明早9：00来接你，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就走。
　　当兵的人走路都比较快，谢文还没来得及说了句，何晓转了个身，反手摆了摆手，消失在黑色的校园里。
　　晚上，宿舍就谢文一个人。
　　躺在床上，翻出今天拍的几张照片。
　　谢文还是有些割裂，何晓就这样特地从南京过来了？
　　第二天，特意上了个早点的闹钟，不想让何晓在宿舍门口等自己。
　　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眼时间才8：00，时间充裕，可以先去吃个早饭，再去找他。
　　谁知，谢文刚刚出宿舍，远远看到何晓站在离宿舍不远的树边。这样随意一站，身板依旧俊秀挺拔。
　　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石子。
　　察觉到谢文的注视，一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就撞到了一起。
　　何晓走过去：“不是说好9：00吗？怎么起得那么早？”
　　谢文斜了他一眼：“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何晓笑了笑：“习惯了，刚刚绕着学校跑了几圈，环境不错，旁边就是华中师范大学，离得很近。”
　　“华师大美女多，建议没事多转转。”
　　何晓看了一眼谢文：“理工的美女也不差。”
　　谢文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早饭吃了吗？一起？”
　　“走吧。”
　　虽然是假期，学校依旧有很多学生。
　　谢文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让同学误会，所以尽可能地离何晓远一些。
　　王晓看到谢文这样，没说啥，轻轻拽了下谢文袖口，将她往里一带，自己走在路外。
　　悠悠地开了口：“怕你走着走着，占了汽车道了。”
　　谢文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他拆穿自己的小心思：“那我请你吃早餐吧，校门口有家热干面特别好吃，来武汉一定要尝尝。”
　　何晓没说话，点了点头。
　　两人火速吃完早餐，直奔欢乐岛。
　　到了游乐场已经快10：00了，节假日期间，游客可谓是人山人海。
　　谢文提前做了攻略，像水上项目以及温和一点的摩天轮、旋转木马啥的早已经是座无虚席，排队的长龙已经可以绕娱乐项目至少三圈。
　　唯有跳楼机、过山车、大摆锤那里空空荡荡，看来胆子大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谢文之前去长沙世界之窗坐过过山车，下来后几近虚脱，后面坐旋转木马都有种要冲上天的错觉。
　　谢文走过去，指了指过上车，踌躇地看向何晓。
　　何晓心领神会：“一起？”
　　谢文打个商量：“之前玩过，魂都快飞了。要不你先玩一下，容我考虑考虑。”
　　何晓爽快：“可以，要不我先试一下跳楼机，感觉更刺激一点。给你多预留一点考虑时间。”
　　谢文怂包式得看向何晓，点了点头。
　　只见他从容地去售票处，从容地坐上跳楼机，从容绑好安全带，面无表情。
　　和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个男生，两个人走向两个极端。
　　这位男生扭成痛苦面具，全程尖叫，最后还是他女朋友搀扶下来。
　　对比何晓，一脸淡定，如同在坐公交车。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位男生的女朋友嫌弃地看向自家的小怂包，对谢文打趣：“你男朋友好厉害，我家这位简直没眼看。”
　　谢文连忙摆手：“你误会了，只是老同学。”想了想还是补白了一句：“未来飞行员，超级厉害。”
　　何晓走过来，接过谢文手中的包，低着头询问：“怎么样？想不想试试过山车？”
　　谢文看他神色如常，刚刚坐完跳楼机就接着想坐过山车，那应该、可能、也许真的没那么恐怖吧。
　　谢文点了点头。
　　何晓转身就去售票点。
　　当他将买好的票递给谢文的时候，只见她苦大仇深地皱着眉：“你怎么这么快就买好票？”
　　“一鼓作气，迟了怕你后悔。”
　　“好吧。”谢文接过票，只得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谢文强忍着紧张，来回跺脚，嘴里碎碎念，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何晓笑了笑，也不打断她，确实可爱。
　　何晓转头看了眼谢文，只见她双手紧紧抓住扶手，嘴巴紧紧闭合，眉头拧成了一道麻花。
　　谢文此刻内心的恐惧被推到了一个高点。如同惊弓之鸟，有过而无不及。
　　何晓往她身边挪了点，侧着头在她耳边交代：“真害怕就闭上眼睛，不要担心，我就在旁边。”
　　谢文点了点头，此刻哪里还知道何晓说了啥，全身细胞都在高度紧张的戒备中。
　　结束后，谢文脸色全白，何晓却一脸坦然自若的样子。
　　谢文控诉：“只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啥属性？”
　　“不是说我是未来的飞行员嘛，这点失重算个啥。”何晓面擒笑容，不动声色地看向她。
　　原来刚才的话他听到了，这个傲娇的男人。
　　接下来，两个人非常友好地逛了逛游乐场。遇到温和一点的项目，何晓就陪谢文坐坐，遇到刺激一点的，就看着别人尖叫。
　　一天的时间，倒也飞快。
　　暮色降临，游乐场像是披上了华丽的外衣，在灯光的加持下，焕然一变，变成了人为堆砌出的一个童话世界。
　　谢文血槽已空，瘫坐在长椅上发呆。
　　何晓顺势坐在她身侧，指向前方的摩天轮：“咱们坐一下这个就走吧。”
　　“你去坐吧，我在下面等你。”
　　何晓没有吭声，侧头看向谢文。谢文神色平静，目光坦然。
　　何晓挑了下眉，起身：“回去吧。”
　　留给谢文一个后脑勺。
　　何晓拦了一辆车，等谢文上了车，自己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子上。
　　一路无言，气氛就这样，莫名地冷了下来。
　　下车后，何晓拔腿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谢文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谢文想了想，还是主动开了口：“我要到了，不用特意送我了。”
　　何晓脚步顿了顿，谢文没刹住车，一个踉跄撞上了何晓的后背。
　　他的后背宽广且有力量，谢文吃痛地揉了揉鼻梁，这一撞，眼泪瞬间被逼了出来。
　　谢文这才意识到，他不再是高中那个偷偷给自己塞巧克力的大男孩，快19了，已经完全具备一个男人该有的特质了。
　　何晓蹲了下来，检查谢文的伤势。
　　谢文委屈地瞪向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里失火了，真的看不懂你。”
　　谢文鼻子红红的，眼里噙着泪水，湿漉漉地看向他。
　　何晓一时失了神，心里溢出酸楚。
　　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和她较个什么劲。
　　语气也软了下来：“家里失火也得暂且放一放，吃饭最大。听说武汉夜市有名，带我去转转？”
　　毕竟他是从南京特意赶来的，叹了口气，提议：“听学姐说，附近有一家海鲜店特别好吃，一起去尝尝？”
　　“嗯，一起，请你吃。”
　　假期的晚上，哪哪人都多。两个人随意找了个店铺门前的位置坐下。
　　等菜的空档，何晓看着独属于武汉的车水马龙，人来送往。
　　谢文坐在自己的对面，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因为疲倦，她用手撑托着下巴，那也是独属于谢文的恬静俏皮。
　　这一刻，何晓觉得，次趟过来，倒很值得。
　　何晓看谢文灵活地剥着皮皮虾，忍不住开玩笑：“连你的手指都那么懂事，让我都没机会绅士一下。”
　　谢文专心地剥虾，头也没抬：“这个玩笑好土。”
　　谢文嗦了一口虾，心满意足地看向何晓：“你难道不知道，吃海鲜的乐趣在于嗦这海鲜上的灵魂汤汁吗？”
　　何晓点头：“你要是喜欢海鲜，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大连，有一家店是我老爹的战友开的，我之前去过，味道无出其右。”
　　“有时间再说吧，其实吃这个，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谢文语气淡淡。
　　何晓没有接话，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
　　得，字里行间都是要划清界限。
　　“你明天什么时候的车？我送一送你吧？”谢文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
　　“明早8：00，你安心睡个懒觉。”
　　“好早，那我就不送了，一路注意安全。”
　　“你有时间来南京玩，我随时奉陪。”
　　“我以前就说过，我不会去为了你去南京的。”谢文一字一句，认真地看向何晓。
　　那口气又提了上来，继续较着劲吧。
　　隔天，何晓11：00左右到的学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给谢文发了条信息：“已经安全到达。”
　　谢文收到短信的时候还赖在床上，这几天着实累到了，回了句：“安全抵达就好。”
　　随手将手机撂到一边，开启假期的躺平生活。

　　PS：奶奶这几天要做个手术
　　我要去照看个三四天
　　没办法摸鱼了
　　希望我的奶奶可以健健康康的
　　活到宇宙毁灭的那一天
　　谢谢你们今天也来听我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