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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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市出来。
黎渲把拧松了瓶口的水递给她，说：“来拿手机？”
池悦心虚地点了下头：“嗯。”
“下午本来想给你的，回头都没见你。”
顿了顿，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她：“池悦，下午真的不好意思，那个……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轻声说，“你喝醉了嘛。”
黎渲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对，喝得是有些多。”
她跟着他往3栋1单元走去，走进电梯。
“你怎么还住这里？”池悦问他。
黎渲耸肩解释：“当年不是买下来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默了两秒，“我是说你怎么不搬走。”
黎渲挑眉：“搬走做什么？这里住得挺舒服的，水电物业多便宜。”
池悦：“……”
你开心就好。
电梯到十三楼停下。
甫一出电梯门，池悦就听到有人叫她。
“池悦？小池？”
她回头。
隔壁1302的张婶拎着个黑色袋子站在门口。见她回了头，立马放下袋子，将门半掩上，快步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哎呀，小池，真的是你呀！好久都没见你，你这两年都去哪里了呀？”张婶有些激动，在看到池悦后，眼睛瞬间红了，一个劲地瞧她。
池悦也挺意外，没想到就这么过来一次，恰巧就遇到了曾经的邻居。
“张婶。”池悦弯唇回应她，“我去容安了。”
张婶点点头，盯着她说：“我懂，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喜欢到处跑。”
说完又叹了口气：“唉，你说说你们这两孩子，当初离开小区也不打一声招呼，电话号码不留一个，现在回来又不声不响。”
黎渲抢言：“信口雌黄呢张婶，上个月是谁提了果篮去你家蹭饭来着？”
张婶噘嘴：“你一个人来不算，你俩一起来我才开心。这几年都没看到你们，半年前小黎你回小区也是一个人，我差点以为你俩关系黄了呢。不过现在好了，看到你们又成双回家我就安心了。对了，你们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池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还没结呢？”张婶见她欲言又止，压低了声音，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成尴尬。
池悦摇头：“没有，我们早……”
“好了张婶，咱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您就别操心这个了。先不说了，我们这还有事，有空去你家吃饭。”
黎渲说完，直接用手勾住池悦的脖子往家走，只留下张婶懵然站在原地，嘴里说着：“好，好，记得来哈，下次要两个人一起……”
进了屋。
池悦站在客厅，脸色不虞地看着黎渲。
“怎么了？”他问。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清楚？”
“噢这个啊，”黎渲抱臂，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张婶他儿子儿媳刚离婚，最近心情挺差的。我看她也挺喜欢我们，就想着别在这个时候刺激她了。”
池悦皱眉：“他儿子儿媳离婚了？我记得他们俩之前感情挺好的。”
黎渲：“感情的事谁说得准。”
池悦：“那糖糖怎么办？”
糖糖是张婶孙女。
“还能怎么办，判给了她妈呗。”黎渲说着轻“啧”一声，“那孩子也挺惨，以前多开朗一小姑娘，自从那俩感情破裂就变得不爱说话，脸上笑容全没了。上次她奶奶接她回这边过周末我刚好瞧见，就叫了她一声，结果小姑娘愣是低着走路，头也没抬一个，直到她奶奶提醒她她才叫了声叔叔好，声音跟蚊子似的。啧，曾经那么开朗活泼一小姑娘现在变得这么胆小谨慎，我看着都心疼。”
池悦眼神有些闪烁：“可能是因为刚离婚不适应，后面应该会好。”
黎渲完全不以为然：“好什么呀，你跟我都是在不健全家庭长大的，你看我们俩这性格像好吗……我说错了，我说我自己。”
池悦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悦地争论说：“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如果后期心理干预得好，肯定也能身心健全着长大，你不要那么武断！”
黎渲：“我没武断啊。”
池悦：“……”
他笑笑，打趣说：“你这表现像是背着我生了个孩子，生怕那些话影射到自己小孩身上一样。”
“你想得美。”池悦冷然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问他，“我东西呢？”
黎渲走去书房，从里头拿了一个包一个手机出来，递给她。
“梨江那边的警察让你看看里面的东西齐不齐，不齐的话再联系他们。”
池悦打开包包，拿出钱包看了眼。银行卡都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发票也在，现金她没有数，略微看了眼觉得差不多。
她点点头，说：“都在，谢谢了。”
黎渲也点头，看了眼沙发说：“那坐会儿吗？”
“不了，我回酒店还要收拾，明早赶飞机。”
“那你等等，我冲个澡换个衣服然后送你。”他还穿着中午喝酒的那套衣服，身上的酒精味道还没完全散去。
“不用了！”池悦赶忙说。想了想又觉得语气不妥，于是解释，“你下午喝了酒，不好开车。”
“我打车送你，”他说，“在杉宁的最后一晚了是吗，可别再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池悦：“……”
黎渲去冲澡后，池悦在沙发上坐下。
无所事事地打量了一下房子，才发现各种布局摆放都没变过。
蓦然有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四年前。
她打开手机想打发时间，却发现电量只剩下2%，在客厅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充电线。
猛然想起黎渲借自己的钱还没还给他。
池悦立即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想趁着剩余的这点电量将钱转给他。
本来想敲个门的，但卧室门只是半掩着。黎渲此刻似乎已经从卧室自带的卫生间出来，在卧室里制造出轻微的声响。于是她也没多想，直接把门推开。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只裹着浴巾、站在衣柜前翻找衣服的黎渲。
池悦顿感双颊一烫。
正羞愧着要把门给他带上，却瞥见他赤裸的背部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
她目光滞住，愣在原地。那些伤疤纵横交错、流畅狭长，看着像是锋利刀器所伤。肩膀下方甚至还有两个硬币大小圆孔形状的疤。
记忆中黎渲的背部的确是有一道浅色疤痕，他说那是一次训练中被对方匕首误伤的，为此他还洋洋自得，好多次光着膀子向她炫耀，说那是真男人的象征。
池悦当时只觉得黎渲无聊，有一次被烦得受不了了，就把上衣扔他脸上，郑重地告诉他但凡去海边晒一个下午，这疤痕就绝对看不见。黎渲为此还不服气，周末直接飞去
海岛游泳，将自己晒得黝黑，本来是想着反驳她的，结果这一黑，那道疤痕还真就看不出来了，他因此郁闷了好长时间。
可今天呈现在池悦眼前的那些疤痕，却是真真切切的深长且狰狞，任谁也无法辩驳。
此时黎渲已经从衣柜抽出一件黑色T恤，麻溜得套在自己的上半身。他转身便看见正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池悦。
池悦目光躲闪，转身默默地将门给他带上了。
从他家出来后，池悦便没再开口说一句话，此时两人坐在出租车里，她也只是默然无语地看向窗外。
她的脖颈处还散布着几处淡红的印记，此刻黎渲正盯着那处看。半晌，他轻咳一声，再次解释了一次：“池悦，下午的事真不是故意的，当时真以为是做梦。”
她轻飘飘地回复一句：“没事。”
黎渲用手轻扫了两下还没干透的头发，说：“看起来生气了一样。”
池悦悠悠地转过去看他。
“黎渲。”她叫他。
“嗯？”
“为什么要去阿苏？”
黎渲愣了几秒，后说：“没什么，就任务。你怎么知道？”
池悦： “可你已经退役了。”
他很无所谓地解释： “也没什么，这事总要有人做。我不去他们也会找别人，既然注定有一个人去，那就别浪费那个时间了。”
想了想，又说：“毕竟要找一个像我一样优秀的是挺难的。”
池悦：“……”
池悦： “那后背上的那些伤，也是任务的时候弄的吗？”
黎渲眼睛放光：“原来你刚才是看这个，害我以为——”
“说正经的。”
黎渲“嗯”了一声。
见她对自己似乎不再有抗拒，那份从容与自信似乎又回来了。他笑问：“心疼我啊？”
“我到底还是个人，就算是刚认识的普通朋友，知道这些心里也不会舒服。况且我对你又没什么怨恨。”
黎渲点头，轻笑出声，但仍没有正面回复。他淡淡地重复：“对我没什么怨恨，挺好的。”
池悦看他一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住了口。
到了酒店门口，两人下了车。
池悦问他：“你支付宝也是那个手机号吗？我手机没电了，可能要待会儿才能把钱还你。”
黎渲若有似无地“嗯”了声。
站了会儿，池悦回头看了眼酒店大厅，对他说：“那我就先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还有，那晚真的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嗯，有机会还上就是。”
池悦眼神闪烁，不知该怎么回。
不是不想还，只是她觉得此刻这一面很有可能就是跟黎渲相见的最后一面，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见面了。
见她沉默，黎渲勾唇解释：“开玩笑的，进去吧。”
“好。”她点头。
然后头也不回地向酒店大厅走去。
黎渲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她往里走，直到那抹清瘦的身影进了电梯，才缓缓收回视线。
刚才始终挂在脸上的一抹淡笑也瞬间消失。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眼神冰凉地看了一眼那个已经震了他一路的电话号码。
手指已经准备向左滑动挂断电话，可却在滑动到一半的时候，又犹豫了。
他眯眼皱眉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划到了接听键。
“喂？”
“怎么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冰冷至极的女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