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废土做什么》最爱香菇

10、第 10 章

　　陆陆续续有警员拉走冷冻室的存货，踢翻了两人之前弄好的鱼虾包装箱，到处狼藉。

　　勒雾藏身在屋子旁，像是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的人，无动于衷。光脑弹出一个消息，“请柏乡德有限公司勒雾小姐于明日下午三点于外勤组面试，收到请回复。”后面附带具体地址。

　　看到消息，勒雾内心五味杂陈，悬着的心落下，考虑眼前棘手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她不可以着急，不能手忙脚乱。

　　勒雾回去翻了现有的钱，数了一遍，前前后后加起来快三万，说明冰冻室的东西还没有卖出多少就被发现了。不是有内鬼，就是买家眼红了倒卖了他们一把。

　　联系负责售卖的人，勒雾记得他不在现场，推测此人没有被逮捕押走，很快接听后，“你知道事情怎么暴露的吗？”
　　对面情绪烦躁，“我们的人猜是买家那边出问题，目前已经锁定几个人。我们正在商量对策，把我们的人赎回来，现在等警方通知让兄弟们联系家属交担保金。”

　　“这次闹那么大，交保证金就能行吗？”
　　“放心，之前我们通过气儿，说我们的货是买的，再然后倒卖的，编了卖家的信息，让警方追查，而我们就在里面无关紧要了。总之你就等着看吧。”

　　勒雾听他不愿意多说，那顺着之前的话题，“我们要不一起把买家嫌疑人一锅端了吧，一个个问过去，总会逮住出卖我们的人。”
　　“你一个小姑娘，受得了吗？”口气非常怀疑。
　　“我们去了不就知道了，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那我们在发过去的地址见。”

　　结束通话，勒雾往书包塞了很多工具，乔装了自己，佩戴有色隐形眼镜，在指纹上贴了一层假指纹，佩戴手套，给裸露的皮肤涂了厚厚的粉，整个人焕然一新。
　　晚上行人很多，勒雾去约定地点集合上车，了解客户信息，挨个搜查。一共五个客户嫌疑人，这是优先选择的目标，大家心照不宣给自己承担了属于自己的任务，勒雾是给他们望风。

　　第一家客户是女性教师，居住在富人区的一座别墅，一群人伪装是水电工□□，统一穿着员工制服。
　　有个人叫雷狮，他按铃敲门，保姆开门询问，雷狮很快上前捂住她的鼻息，剩下的人就一起蜂拥而上。掏出枪械控制住场面，找到这位女性教师，开始逼问今日行程。

　　勒雾团伙有人擅长逼供，上前把她带进单独的房间，其他人等待消息，勒雾听见屋里这个男人发出奇怪的声音，突然明白了什么。
　　声音是异种特有的含混浑浊的音质，勒雾待在垃圾场厂房就已经听过了，这个人携带异种，难怪他们放任男人逼供，一旦被污染那就是不可逆的结果，谁也救不了。

　　别墅很大，人只有女教师和保姆，一定有猫腻。勒雾站在窗户位置，等待逼供结果。
　　他出来了，“不是。”勒雾收拾好东西路过那间房子，回头看了女教师，她端坐在椅子上面，眼神迷离没有聚焦，像空洞的人偶。

　　她无法说什么，站在团伙阵营上，无法指责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同样也不能问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这些东西很明显是秘密，不能告知对方，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底牌，不能轻易交付出去。
　　回到车上，准备出发第二家，例行打一通骚扰电话，结果被告知，该男士在下午返程路上不幸遭遇车祸，正在医院抢救，同时因为非法携带异种原材料，即将面临警方问话和紧急逮捕情况。

　　这个哥们真的非常抓马，经过勒雾他们短暂商议，还是放过了这个男人，毕竟他们不想贸然出现在警方眼皮子底下。
　　换到第三家，这位是居住在黑沟区的年轻人，他是第一次和团伙交易，所以进入怀疑名单也无可厚非。

　　这下就轻松了，勒雾跟着他们冲进了家门，那位嫌疑人躺在沙发呼呼大睡，睡得很香。雷狮一脚踹上去，很快被踢下来，他还想要骂人回神看见一帮人在他家里，乖乖闭嘴。
　　雷狮不耐烦地问，“大家都是一个区的，飞话不多说，是你卖了我们和警方说的吗？”
　　他跪在地下，小心翼翼求饶，“绝无此心，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我今天不是去你们那买了东西，就回来了，一个人都没有说过啊。”

　　“那你为什么买这个玩意儿，平时也不见你掺和这事儿。”
　　“有人让我在这里买，他给我钱然后买完就给他了，之后他才在你们那里买过一次，你们好像吵了一次架。别的我真不知道啊。”
　　雷狮回头，在光脑翻出一个人，勒雾记得这位是下一个寻找目标。“对对对，就是他，他给我钱的，不关我的事儿啊。”
　　相视一看，雷狮抽了他几巴掌就回头走，返回车上面，点根烟，“我们宰了他一笔钱，吵归吵，居然就把我们转头卖了。”
　　流氓的思维不要猜，流氓不流氓就不叫流氓。

　　勒雾非常无语，就因为这个简单的矛盾，害他们陷入这种地步，真的是亏死了，闭目不想再看这些人的嘴脸。

　　车开进红鹰区一处高档场所，金碧辉煌，像是不夜城一样热闹。勒雾换上衣服充当小喽喽，雷狮已经换上修身西服，所有人看起来都是非常装逼。勒雾提前踩点，把背包放在卫生间里面。

　　跟着雷狮，装模装样提出是参加顶层会议的来意，刷了卡狠心付出一笔对勒雾来说是笔巨资，直奔目的地，电梯上升，混迹在富家子弟里面充门面。

　　勒雾在会议场所里找食物垫肚子，借机找到招待小姐，询问关于本次会议，发现是胜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举办，于是趁热打铁问大佬们什么时候出场。打听到大佬们在休息室准备发言稿，很快就出场。

　　得到重要信息，马上告诉雷狮和其他同伴，抱着一颗悲壮的心就去找休息室，勒雾七拐八拐找见休息室，深呼吸，敲门。

　　进去后，直接点名，“您好，苟启云在吗？好的，主办方有事找你过来一趟。”
　　全程微笑，一点不打怵，接走苟启云后笑眯眯对众人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您们继续。”贴心关好门，回头看到他已经被雷狮拉走进去一间无人会议室。
　　两人架着他的胳膊，往会议桌一压，脸贴着桌面变形，“你们要干什么？”

　　雷狮已经到了愤怒又不耐烦的阶段，果断卸了一条胳膊，惨叫连连。
　　“是你吗？是你报的警吗？”

　　“是是是啊啊啊——”勒雾听到他的承认，抬起匕首刀尖对准桌面上的一只手背，噗嗤一身喷出了血，牢牢地钉在桌面。其他人不自觉后退一步，毕竟勒雾这一举动十分突然又生猛。

　　她掏出顺来的餐巾布擦手，开口，“剩下你们弄吧，我就不管了。我先撤了。”

　　勒雾向他们点头示意，一秒不多呆，跑出去到卫生间脱下外套，换了之前藏好的背包里面的衣服，然后就背着包装青春大学生走出大门。

　　这么一番折腾，天已经大亮了，下午还要去面试，现在已经没有精神去面对了。她不想回车上等雷狮他们，觉得已经没意思极了。

　　一个人走在街上，熙熙攘攘，城市开始醒来了，渐渐恢复了生机，上班的人们麻木，各种噪音充斥耳朵逃不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活着，内心的迷茫一时间困住了勒雾，想不到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勒雾心想，果然学不来正常人的生活，上班又厌倦，活着又不知道做什么，不再有任何意义，一切都没意义极了。
　　光脑提示有来电，看着号码像是行政单位的，就接通，是警局那边的。“您是勒雾吗？我们是红鹰区公安局，罗歌填的担保人是您的信息，需要交八千担保费。现在就可以到警局里提人了。您这边是否方便？”
　　勒雾答应马上就去，对方记录信息后提供地址，她奢侈地打了快车。马不停蹄地办事，到门口了还挺奇怪的。人人都敬畏具有权力的地方，因为它可以轻轻松松就能压死人，改变人生。
　　想那么多干嘛，咱是来交保证金的，又不是干嘛。

　　打气重新恢复精神，进门问前台，给出指示提交关于红毛的保证金，填上担保人自己的大名，和联系方式。被告知下周三必须参加庭审，等待处罚结果。

　　与此同时，警员带出红毛，勒雾正好付完钱，拿到回执单，看着红毛潦草又心酸的样子，他还穿着杀鱼专用的围裙，上面星星点点溅上了污渍，还有殴斗时候脸上的淤青，看上去都寒酸。

　　解开手铐，在文件上签字告别，走出警署外面，四处茫然。
　　红毛扭扭捏捏地，“我会还你的钱。”
　　勒雾马上就顶嘴“废话，那是我的钱。不还钱还有理了？”
　　他也没好气，“喂，我可没有在这里面拿一分钱，全是你们自己想发财才殃及到我的。做人讲良心。”
　　“良心，早被狗吃了。谁让你倒霉催的，到那里干活儿，没事儿也有事儿了。再说了，那天晚上你敢说，这些你没掺一脚，不是你和我们一起去的吗？”
　　这次都闭嘴了，谁都不清白，谁也别说谁。

　　勒雾有些疲惫，“回家吧，我下午还要去外勤组面试呢。一晚上没睡，困死了。”
　　他就着天光看着她带的假发，厚厚的粉底也掩饰不住倦意，温柔的问，“你为什么不睡？”

　　她轻描淡写，“和雷狮他们解决了一下问题，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累了，我们一起回吧，下午要是面试通过，我请你吃饭庆祝。”

　　她目光温柔，下楼梯回头示意红毛跟上，边走边说，“你小子命好，我愿意给你做担保，要是别人，哼，你就是哭死谁也不愿意给你交钱。”
　　“是啊，我遇上了世界上最最最人美心善的好人，我的大小姐，感谢有你——”他轻佻地拖长了尾音。

　　勒雾当没听出他的调侃，“那是，你可是我最坚实的战友！”

　　他轻笑，低头抑制不住微笑，陪着她走过很长很长的街。

　　春天早晨的日光还算晴朗，两个人在人群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一个人染的红发异常亮眼，另一个人穿碎花裙招摇过市。城市的绿意延伸出他们走的路，好像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