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废土做什么》最爱香菇

14、第 14 章

　　等到下午四点半结束所有训练时候，开会集合。

　　“明天开始正式巡逻，按小队执勤表安排，其余时间按照队长安排的表，完成训练以及内勤任务。”

　　一共六个小队，每个队伍轮流执勤，分早班、中班、晚班执勤，活动范围主体是在商业区和海边，偶尔会接到居民要求前往查看情况，这种情况一般是城内安保队人手紧张，会分流报警案件到这边巡逻队。

　　队长下发执勤时间表之外，还有体能训练，学习基本业务知识、投弹、射击、武装越野跑、武器保养、基本救护知识等，要求学习项目挺多，都已经规划的相当完善。

　　这一天那简直就是小小的下马威，之后才是魔鬼训练，时间昼夜颠倒，难怪会有休息室呢，放了几张上下铺，等着人住。活动板房真不是人住的地方，不如家里舒适，现在只是春天又是海边，昼夜温差大，没有暖气很难熬，勒雾想好带上取暖设备，在这里过日子了。

　　各自散开，疲惫地回到房屋里面小憩，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换衣服收拾东西，然后轻声告别，点头示意已经知晓。勒雾慢慢悠悠提着袋子，走出训练基地的岗哨门口，需要登记信息。她看见了那天之前为她指路的男人，身着执勤服端坐在监控显示器前，胸口有名字，“章生”。

　　两人对视愣了一下，勒雾开口，“上次忘了说谢谢。我叫勒雾，是第六小队的巡逻员。”
　　“我叫章生，是夜间执勤的站岗。”他指了胸口的标签，非常有礼貌。

　　她微笑了回应点头，在这里刷终端记录信息，“再见。”
　　“再见。”
　　这次有了经验，去站牌的地方等车回家。

　　之后的日子开始变得十分规律起来，严格按照下发的文件时间表走，有时候轮到他们夜间执勤巡逻，就在活动板房将就睡了一夜再走。

　　在规律的时间里往往会感觉过得很快，大家开始变得熟稔起来，也有相交比较好的伙伴，一起上课，一起去室内学射击训练，乐此不疲。因为经常开展各种实体训练，身上磕磕绊绊总有伤，休息室里面放了很多药，用的非常快。

　　巡逻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很无聊，听别人说，城内安保队虽然也在巡逻，但是他们经常会遇见各种家长里短与异种袭击搭不着边的事儿，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不像他们现在那样海边瞎溜达，然后看见有非法渔船出海，再登船过去警告劝返。

　　日子越过越乏味，刚开始的激情俨然不再，更不要说队长动不动扣分威胁了，心里不再有波澜。

　　在此期间，她和关山月建立了坚实的革命友谊，只是因为一场打架，很轻易就和好了，勒雾甚至忘了为什么会打架的事由，已经不再重要。

　　有天回忆问起当时为什么会打起来，明明两个人也没有纠葛。关山月回想了说，“当时因为看彼此不顺眼吧，我嫌弃你不正经不靠谱，偷奸耍滑，你嫌弃我清高不正眼看人，然后就打起来了。”

　　说到这里，勒雾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她确实很爱偷懒，天天巴不得想着队长赶紧扣完分数就开除她，所以总是在舒克队长的雷区上下蹦跶，大伙儿都见怪不怪，只有关山月这位来自部队出身一门心思报效人生偶像辛玫的军人，各种看勒雾不顺眼。

　　然后打了一架之后，勒雾鼻青脸肿走过来送了药膏给关山月，关山月没有想到勒雾整这一出，有点怪不好意思的。然后来往接触多了就变得熟稔，无话不谈，知道了关山月是富人区出来的，从青春期就迷恋上了辛玫，才进入部队，这次听说辛玫亲自出马，才报名来这里的。

　　在射击训练室里，在关山月卷王的带领下，她开始慢慢学会三点一线瞄下边，有意瞄准无意击发，快拉快放避免卡弹等基础知识。关山月观察了勒雾的表现，摇摇头说，“你的耐力不行，这样吧，从现在开始，加强握力器的训练，然后五千米长跑，俯卧撑越多越好。”

　　勒雾再一次被这种卷王用部队式的训练心累，有气无力试图挣扎，“我想没必要这么拼吧，身体素质慢慢练来得及，平时训练量已经够多了，这种耐力需要徐徐图之。”

　　关山月非常坚定不容拒绝，“不，等你什么时候轻轻松松做完三十个俯卧撑，然后跑完五千米，你的身体素质才算优秀。”

　　废话不多说，看时间来得及，关山月陪着勒雾一起加练，坝上的路孤零零的就她俩还在跑步，旁边的人们送上去同情的目光，而队长们还在感叹青春真好，有加大训练的意图。
　　艰难地跑下来一程，腿都在打哆嗦，修整片刻，为节省时间跑到户外练射击。不知道为什么，示靶器永远播报脱靶零分，原本成绩不好上雪上加霜，信心备受打击。

　　关山月用黑胶带遮住枪准星上部圆孔处，说，“强光环境下，透过觇孔看到的准星在强光照射，会出现阴影，一个反射光，两道准星的虚影，虚影会使准星模糊，导致瞄准误差。贴上黑胶布缠住遮光，就没有虚影了。”

　　然后接着继续授课开小灶，“你要明白准星的原则，瞄准器之间的关系就是准星和照门的位置，它的重要性远胜过任何单件瞄准器与靶子之间的关系。如果你的准星不在照门的中心，只是把准星或照门对准靶心，你的子弹往往会打飞。”

　　“你要培养一种习惯，瞄准的不是靶心，而是靶心周围的区域。无论你多么认真瞄准，瞄准点固定在靶心是不可能的，因为手总会有晃动。区域瞄准，适应焦点对准准星的方法。”

　　关山月把枪递给勒雾，“不要思考枪什么时候会响，维持瞄准线不动。”勒雾举起枪长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握紧枪把，眼睛、准星和射击目标在同一水平线上，对准十环的下边缘，食指轻叩扳机，子弹射出，命中靶心。

　　没开心多久，之后虽然没有再命中靶心，但是都在靶子上面，不再脱靶，第一次的十环成绩只是意外情况。说白了，射击训练主要目的就两个，练习持枪还有瞄准。

　　练了一会儿，手已经被后坐力震得发麻。肉眼看到的进步总是令人喜悦，再加把劲儿复盘练习的技巧，和关山月交流心得之后吃饭。

　　快要到夏天了，趁春天的尾巴还没有偷偷溜走，勒雾去放风筝，白色的菱形拖着两条尾巴，趁着风起拽着风筝走，一伸一松，来回扯动。几只海鸟在空中飞，海面的波浪像白色的玻璃纸一闪一闪。

　　这是偶尔放松时候的休闲娱乐时光，大家坐在坝上晃着脚，密切交谈，天南海北什么都可以聊，享受温暖的阳光，还有咸湿的海风。

　　夜间换班回家，章生每次都在，端坐着看书，白净的脸上带着眼镜，儒雅知性。在昏黄的灯光下，两人默契对视，把签好字的名单本交过去，从章生身边擦过去，风吹起鬓边的碎发，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勒雾的鼻尖，令人怦然心动。

　　可能是夏天快到了，身上有些燥热，心里也活泛起来了，也想拥有一段甜甜的恋爱了吧，幻想着甜甜的故事不禁有点甜蜜。

　　回到家收到一个包裹，寄件人是赵芝英。里面是一件装有各种食材，担心她不好好吃饭的感觉，还放了之前说好的苹果脆，以及最爱吃的香菇干，没想到说过一次就记住了啊，明明是微不足道的故事。
　　有次她对赵芝英说，最喜欢吃的是香菇，因为香菇里面总有好闻的香气，泡在汤汁里面非常肥厚，嚼在嘴里面有一种浓郁霸道的香气充盈整个口腔，大脑在幸福地陶醉其中，然后肚子里面暖烘烘的。

　　只是说了一次，而且时间已经隔得太久了，她还记得，久到快忘了曾经两个人也是幸福地住在一起，度过艰难的时光。

　　不能有了关山月就忘了赵芝英，想到这里勒雾久违地打通视频通话，接通之后，弹出她在户外的篝火旁，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和旺盛的大卷发，依旧是一脸温柔看着她，等待她说话。

　　“小英子，你现在在哪儿了？”对此时还在户外待着不回家充满了好奇。
　　“现在去A233区的路上，等车路过搭车过去。”
　　她心里面咯噔了一下，A233区是赵晓武部队所在之地，小英子一声不吭就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没有事前说好。

　　“怎么这么突然走了呢？”其实说出这句话她有些艰涩，喉咙发酸。
　　小英子长吸一口气吐出来，“小雾，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和他八年了，什么都不求了，就想安安分分在一起，你是知道的，我俩分分合合太多次最后还是重归于好，不是他求和就是我妥协，不可能分开了。”

　　“那，我呢？”

　　这个时候小英子笑了，“之前我们不是说过了吗？你在我心里面朋友排位永远是第一位。而且你老是问我，最爱的人是谁，那只有一个答案，赵晓武。我们心里很清楚，我们不可能一直总在一起玩，现在分别的时刻到了。”

　　听完之后触动到太久远的回忆里面，原来已经谈过这个话题，而勒雾从来没有当真，避而不谈一厢情愿会认为世上只有赵芝英陪着自己到最后。

　　而现在，芝英要为了她的爱情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小雾，我要结婚了。”再次放出炸弹消息，勒雾听得快要心碎了，她还没有做好朋友突然离开的准备。
　　“芝英，只要你好好的，开心就好。”
　　你可以不要走吗，我害怕。这一句说不口。
　　“芝英，恭喜你俩，祝你们百年好合。”

　　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抛弃我，好不好？

　　好多话说不口，真的很难受。勒雾故作开心，“我该睡了，明天还要上班，爱你，么么哒。晚安。”

　　迅速结束通话，她难受的不想说话，只想抱着双膝压制内心抑制不住的酸涩。她已经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了曾经的恋人，现在连最后的朋友也离开了。

　　每次都是这样，当有一件好事情发生在身上，就会恐慌，控制不住自己搞砸一切，害怕哪天突然发生坏事，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