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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当小勒雾迷迷糊糊醒来,突然发现四周的环境变成楼底下,自己躺在担架上,前后有人抬着她,救护车乌拉乌拉响,场面混乱嘈杂,好像看见了红毛还拿着棍子,站在他拿酒瓶的爸爸前面惊慌失措。

      很快抬进救护车内,医护人员扒了勒雾的眼皮看,然后上呼吸面罩,说着听不懂的专业医学名词,小勒雾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岐山大叔冲上来就问情况。

      没多久小勒雾沉沉入睡,一睡醒来就在医院里,岐山大叔守在她的病床前,四周拉着白色窗帘,还有人们在外面小声交谈。
      偏了头,“岐山叔叔,妈妈呢?”

      岐山大叔眼睛里隐隐有红丝,迟疑了好长时间,说,“你妈妈在另一个地方,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妈妈。”
      “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她怎么了?”
      “你妈妈睡着了,太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好不好啊?叔叔保证,我一定会带你见到你妈妈。”

      小勒雾不再纠结,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很安静,觉得天花板的白炽灯如此亮眼尖刺,眼眶发酸。

      第二天小勒雾马上出院,岐山叔叔拉着她走到很冰冷的地方,那里的墙面有许多格子,还有各种编号。
      岐山大叔签署文件以后,穿白大褂的男人拉开一个柜子出来,里面是黑色藏尸袋,再拉开拉链,勒雾被岐山大叔抱起来,“你妈妈在这里,你可以摸摸她。”

      不等那位白大褂劝阻,小勒雾就摇摇头,继续盯着妈妈异常发白的脸庞,目不转睛。
      小勒雾实在是受不了了,在走廊里发呆,和岐山大叔并列而坐,一言不发。

      但是岐山大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声,“勒雾,叔叔打算趁冬天还没到的时候,进一趟森林,把你爸爸找回来。所以你妈妈的后事我会让别人办,其他叔叔们也一起和我走,你现在想去哪儿呢?”

      话里面弯弯绕绕,勒雾听不懂,就茫然地摇摇头,她什么都不懂。

      叹息之后,话就变得直白,“叔叔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吧,那里有很多小朋友和你一起玩,也有好吃的东西,有人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好不好?”
      小勒雾低头想了很多,“我还能回家吗?”
      岐山大叔立马点头,“当然能,等叔叔找到你爸爸,你们就可以继续住下去,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没有人会动你家房间的主意,这一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看着岐山大叔胡子拉碴熬夜疲惫的样子,勒雾点了点头。
      “那我们今天就走吧,叔叔今晚就要走了,等不了太长时间。”他一脸歉意,握着勒雾的双手有点抱歉。

      出了大门,外面飘着小雨,两人去了附近最近的商店,岐山大叔示意小勒雾可以挑把伞,选来选去,看中了一把红色小伞,很好看。

      大叔撑着黑色大伞,小勒雾是红色小伞,进入雨幕中前往停车场,乘车去跨越了三个区的青苗孤儿院,时长三小时。
      雨越下越大,暴雨冲刷,两人再次撑伞,站在老旧孤儿院,秋天的萧瑟让此处异常凄凉。
      很早守在门口的阿姨与岐山大叔简单交流几句,就拉过小勒雾进院,撑着黑伞的大叔离红伞的小勒雾愈来愈远,三步一回头,不见双方的挽留。
      也没有想象中的关心话语,就这样再次分别,一别就是从未再见。

      在孤儿院,大家都是受过伤的人,怎么会把爱交给别人呢?在这里居住了很长时间的勒雾,一直活在那个阴冷的雨天,从未走出。
      那把红色小伞早已经被抢走,不知所踪,就像岐山大叔一样,从未再出现她的生命里。

      当勒雾十六岁,已经上高中的年纪,毅然毫无反顾拿着积攒的零钱回到了黑沟区,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扔了所有现有的家具,以及各种布置装潢,打包拖下去就地扔了木头,一根点燃的木头投进去,浇上酒,火顿时熊熊燃烧。

      在夜晚里火光很是引人注目,一群流浪的人开始围聚着火取暖,各自聊天。
      只有勒雾一人双手抱肩,冷静地看着火舌吞噬这些老旧物件,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过往实在是太久远的故事。

      当天晚上,勒雾是和衣而睡躺在地板上,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以往的痕迹,也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
      她想要一个全新的住处,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就在勒雾办理转校期间,遇见了同为转校生的赵芝英,一见如故。初见的时候,勒雾板着死人脸,而性格温柔的赵芝英包容了勒雾所有的别扭,自然而然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两个人走过了风风雨雨,从来没有走散过。
      赵芝英,对勒雾而言,意义无比重大。

      生物钟准时唤醒了勒雾,梦见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的往事,一时间宕机冷静大脑。起身洗澡冲刷一身的酒气,雾气蒙上了镜子,擦去水汽,露出湿发面孔,头发有些长了,看上去很碍事。

      打开收纳柜子翻出剪刀,在镜子面前喀嚓剪头发,留发到肩部以上,吹风机烘干,勉强看得下去,于是带上鸭舌帽坐车上班。

      进去换上制服,脱了帽子,引得其他人惊呼,“你头发咋了,怎么炸开了?理发店怎么这样坑你了呢?”

      她有点不好意思,“我今早上剪得,没那么难看吧?”
      关山月也一言难尽看着她的脑袋,“你这个真的不堪入目,为什么不去理发店什么的。”
      出于某种心理,理直气壮回答,“因为我真的很穷,穷到家啦。”
      被这种厚脸皮说自己穷的心态折服,关山月问旁边的人,“有没有剪刀这类的工具。”

      她们纷纷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剪子和梳子贡献出来,关山月拉出一把椅子按下勒雾,用废弃的塑料布给她系了围裙,正对桌面,上面摆着大大的镜子,镜子里面的勒雾为自己那幼稚的心思而略有羞愧。

      可能是关山月看出勒雾别扭的想法,转头让其他人先走,只管细细打理那乱糟糟的头发,一点点绞下碎发,四处端详发型,手里小剪子上下翻飞,终于结束。
      镜子里面的勒雾不再显得突兀又生硬,后面的关山月对得意之作表示非常满意,同时还说,“下次缺钱理发,就找我。”

      “你怎么会理发呢?”
      “哦,我家里面所有玩偶的发型都是我做的,就连衣服都是我亲自设计的,从小我就玩了好多年,直到我决定去参军才放弃的。”关山月漫不经心透露了优渥的家境,以及从小的爱好。
      不由得为关山月意想不到的癖好鼓掌,“没想到如此坚硬的女人,还有这样少女心的一面,实在是……嗷”关山月给勒雾的后脑勺呼上了一巴掌,“少给我贫,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真是的,没良心的。”

      又惊奇地发现一本正经的关山月居然学会了嘲讽人,看来时间久了,坏习惯是会传染的,真是的。

      她边抖落身上的碎发边嘀嘀咕咕,“怎么跟着我,好的不学,坏的学一堆。”
      没想到关山月听见了,“说说看,你有什么优点让我学,嗯?”
      一时间竟无以反驳这句质问,陷入了自闭状态。

      收拾房间后,按例是要开始五千米长跑,小型飞行侦察器已经在坝上高空盘旋,红光一闪一闪,负责把信息传送到每位队长的终端查阅,以此来进行评分。
      总分是一百分,每月都是用分数来进行工资算定,每扣一分,工资就扣十块钱,毫无人性且惨无人道的方法,好像在说,平时扣得一分不是分,而是十块钱,一天扣三分,三十块钱就飞走了。

      第一月的工资勒雾只拿到了两千块钱,意味着短短的第一个月一百分全扣光了。这个月她真的在吃土。
      但是除此之外,生活也有意外收获,比如勒雾和章生,关系好像越来越暧昧。

      最近,勒雾听说章生一直做晚班,原本可以上白班,但是就是不愿意调换。也不能怪她多想,这几天下班去值班室,章生总会递上一枝鲜花,然后害羞又坚定地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随着北回归线向上移,白昼时间越长,傍晚的天染上绚丽的火烧云,章生和勒雾在海岸边行走,而勒雾手里拿着一枝玫瑰,两个人的脸上被云朵染上了颜色,海浪的拍打声听上去十分痛快而猛烈。
      “明天上午,我们可以约会吗?”章生鼓足勇气发出约会邀请。
      骄傲的勒雾勉为其难地点了头,“去干嘛?看电影啊逛街这种我可不干。”

      “我邀请你参加一场宴会,已经提前预订好位置,我想为你拉一首小提琴曲。这样你愿意吗?”章生有点紧张,生怕她一口拒绝,好不容易想好的约会就泡汤了。

      勒雾看着章生执着的眼神,还有平日暗戳戳的小心思,动不动往勒雾那边凑的小动作,决定去一下也无所谓,不至于这样不给好脸色,大手一挥,“行,明天我会去参加,放心吧。”

      就这样勒雾豪迈地答应了,章生全程忍不住微笑,送勒雾离开基地,再返回去值班。
      关于这次约会,勒雾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淡定,为了出席要穿的礼服那是挑了很久,无比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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