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废土做什么》最爱香菇

19、第 19 章

　　勒雾掏出原本要换装的衣服，给了这个女孩儿，“我给你找个卫生巾，先垫上。”勒雾嘱咐了女孩儿一些事情，马上洗手直接去医务室。

　　敲门，勒雾装作捂着肚子，向医生借卫生巾，虽然平时勒雾总是装病请假，医生已经不是很相信勒雾了，但是这次卫生巾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是帮她拿了一个。

　　勒雾眼尖，看见有安心裤，脑子转得非常快，“那个我今天第一天，有点多，我觉得安心裤比较方便一点。”

　　医生没好气，取了一件塞给她，她握着医生的手：“谢谢姐姐，非常感谢！”
　　然后转身直奔女厕所。

　　勒雾三下五除二打开安心裤，扶起女孩儿套进去，低声问，需要再来一针吗？女孩儿特别倔强，摇头不需要，去水龙头喝几口水。

　　缓了一会儿，“你知道怎么偷偷离开吗？我不想被发现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她面无表情看着从她身体出来的孩子，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为人母的欣喜。

　　看这种情况，勒雾也不知道是心迷鬼窍还是脑子抽了，“你这种情况，我只能带你去仓库走后门离开，出来的路比较偏僻。就是担心你撑不住。”
　　女孩儿碎发黏腻，嗓音有点阴森，“那就走吧，不用管我会不会死。”

　　“拜托大姐，你要是有什么好歹，警察会找上我，我都没法说，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带你走。”

　　她扬起下巴，一脸无所谓，“走吧，放心，我绝不会死在路上。”
　　勒雾无奈，抱起沉睡的婴孩襁褓，搀扶着行动不便的女孩儿，走出楼，蹑手蹑脚躲避老师出没的地方，走走停停，到了树林旁边的仓库。

　　门上挂着铁链，放了一把大锁。勒雾轻车熟路取下兜里的铁丝插进锁孔，抽动之后咔哒一声解开锁。

　　两个人进入阴冷的仓库里面，女孩儿回头看了一眼掩住的门，“锁怎么办？”

　　这时候勒雾歪头无可奈何，“我也没办法，进来了之后没办法在外面上锁，我一般进仓库都会找人帮忙上锁。你这种情况又翻不了墙，我只能带你走仓库后面。希望我回来能及时上锁，少了一个退路也让我很头疼。”

　　女孩儿撇过头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带我走？”

　　勒雾瞬时就严肃起来，“我不能见死不救。但是你这种情况如果老师知道了，你在学校肯定不好过。还不如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能解决好你的问题。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血流干净。”

　　她默然点头，一点点挪向后门，勒雾如法炮制继续开锁，单手抱着婴儿拉着她的手，走到外面林荫大道，人迹罕至。

　　“前面有我提前藏好的破车，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要是不害怕我的技术，就上我的车带你去医院。”勒雾指了方向，回头和女孩儿解释。

　　“不，先去胜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我必须去那里。”她非常固执，拽住勒雾死死不放手。

　　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而且也不多费口舌，答应了她，然后在杂草中搬开砖头，扒拉出来一个塑料袋，解开是一桶汽油。到快要散架的破车往里面灌，女孩儿抱着婴孩坐进副驾驶位置。

　　空桶扔进后备箱，打开车门插上钥匙孔，启动。“这辆车随时抛锚或者熄火，半路上可能停下只能走步过去。你真想好了，就去胜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勒雾抓住方向盘，握住换挡杆，左右一扭再一推，得到肯定答案上路。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一路上都很颠簸，晃得婴儿已经哭泣起来，而那个女孩儿看着婴儿不喜不悲，任由嚎啕大哭，哭的勒雾心烦意乱。

　　一路顺当到达目的地，勒雾透过车窗，大厦外面飘扬着条幅，耳熟能详的口号，“在胜利，才能赢得人类最终胜利！”巨大的条幅宣告了成立公司的野心和雄心壮志。

　　女孩儿手搭在车门把上，“我一个人就够了，很快就回来。”

　　勒雾隐隐约约感觉到事关那个小孩子命运，他就这样小小的包在勒雾脱下的衣服里面，眼睛眯着感觉睁不开似的。女孩儿抱走了他，穿过车流走向那个大厦，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闭上眼睛在车里平复烦躁感，其实勒雾原本不想搭理她的，自己虽然无事一身轻，但是也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多管闲事，善良的人命向来很短。

　　偏偏勒雾恰好看到这个女孩儿如此惨烈地躺在地上，下面全是浓重的血，刺激了勒雾的神经，让她神使鬼差一样对这个女孩儿伸出了手。
　　吧嗒一声车门打开，女孩儿坐上来，那个孩子已经不在她的怀抱里。勒雾缓了一会儿，“还给他的亲生父亲了？”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故事，女孩儿诧异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孩子父亲是在这里呢？”

　　她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也不关心是谁的。他只是我生存的工具而已，是能让我有钱活着工具。我他妈的穷死了，都快活不下去了。”她掏出了一袋子的现金，一叠一叠数着钱。

　　这给勒雾带来不小的冲击，有点艰难地捋了逻辑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原本是用来换钱的吗？”

　　她一脸开心，“对啊，不然我早就把他打掉了。怎么可能还会等到现在。不过，看着钱的数量，他还蛮值钱的，不枉我拼了命生下来，疼死了。”

　　“跟这家公司是有什么关系呢？”

　　女孩儿狡黠一笑，莫深如讳，“好心告诉你，我就是和这家公司签订项目合同，在那里人工受孕，只要我生下来，再交给他们，就能拿到一大笔钱。怎么样，如果你非常缺钱，你也可以哦，你可以报上我的名字，我……”

　　勒雾打断她接下来说的话，一点都不想听这个无耻的女人说的话。女孩儿见勒雾如此，笑容消失，抱着钱靠着后面不再出声。

　　经过了内心挣扎的勒雾，筋疲力尽地说，“知道他们带走你的孩子干嘛吗？”

　　“不知道他的下落对我来说更好，最好不要拥有感情。既然做了，就要狠心到底，对我们都好。毕竟他只是因交易而存在，我不期待他作为我的孩子而出生。你可能不明白，就当我是为了钱吧，现在我已经把能出卖的都出卖了，能活着就足够了。”

　　“真的缺钱到这个地步了吗？你爸妈呢？”

　　“很缺啊，真的很缺。”她回头冲着勒雾无助地笑，“说到他们，我只能说，爸爸妈妈有的时候，不是爸爸妈妈，不要有那么多期待。亲爱的，哪儿那么多的爱啊？”好像回答了又没回答，一头雾水。

　　勒雾不想再管这破事，“去医院吗？”

　　“那就辛苦你帮忙再跑一趟了，谢谢。”她有点娇俏地给了眼神，和没拿到钱之前截然两幅面孔，但是勒雾已经不想再追究谁的错以及前因后果，这一切勒雾无能为力，她也无法干预别人的命运。

　　启动车给油，加速在路上狂飙，方向盘打得飞快，根本不在乎谁难受不难受，十分钟后勒雾到达最近的医院放下那个女孩儿，没有一句话，立马开走了，不愿意有任何纠葛。

　　结果今天勒雾在执行任务重新见到她，久别重逢，这是一次不一样的感触，也不知道为什么再次来到这里，陪在她病床前。

　　据调查报告上，她名字叫叶唯，在高中毕业之后，父母双亡，也无任何监护人，独来独往，目前无业状态。勒雾猜想了很多，脑补了很多故事。

　　等到夜已经很深，叶唯迷迷糊糊张口，发出微弱的声音，勒雾凑进去听，“水，水……”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用棉签润了她的唇，然后摇起病床，再一点一点喂水给她。

　　半杯水喂进去之后，握着杯子在旁边坐着继续观察她，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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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吗？勒雾。”终于出了声。
　　“嗯。”

　　“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的。白天你好像没有认出我，有点伤心来着。你知道吗？你出现的时候，身上带着光，真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啊。”

　　“嗯。”
　　“那现在为什么来了呢？”
　　“不知道。”

　　“你这样让我好伤心啊，怎么这么冷漠。”叶唯轻声笑了一声。
　　“一直这样。”
　　“好吧。那随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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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雾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后来你有看过你的孩子吗？”

　　“还记得那个孩子呢，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叶唯说的没心没肺。

　　在勒雾的意料之中，果然，她是个说到做到的狠角色啊，实在是佩服，要是勒雾自己是做不到这样心狠，在黑沟区里面，叶唯比其他人有过之无不及，实在是长见识了。

　　“你休息吧，我走了。”放下杯子起身。
　　“再陪陪我吧，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又是那种无助的口吻，脆弱。

　　勒雾思索了一会儿，“好，天亮就走。”
　　“嗯，好。”她合上眼睛睡着了。勒雾也眯着眼睛抱胸靠后，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