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要做共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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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真假参半，甚至真话比例出乎意料高的剖白，不知道有没有打动鸣上悠，但久慈川理世显得很愤怒。
“怎么可以这样无视少女的心意！”理世的双手愤怒地在胸前交握，“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把他追到手吧！……来，说一下他是什么人！”
鸣上悠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地点点头，把自己也加入了这个“我们”的范畴。
两位前辈或许是出于好意想把话题转移到恋爱上，也可能是出于某些原因对明智很感兴趣，总之，锦织真珠有点意外。
“是我擅自一见钟情的，倒也不能怪他不热情。”说着这种听上去好像恋爱脑发作一样的话，锦织真珠稍微斟酌一下，试着用一个更平衡的话题来展开。
“我不服气主要是……他不知为什么，完全没考虑让我加入他的团队，明明让别的普通人都加入了的！”
……
如锦织真珠所猜的，明智在骗新岛真入伙。
新岛真确实还是“普通人”，但她算是已经上了贼船而不自知。
……哦，但不好说是我、还是幕后黑手，害她上这艘贼船的。
被新岛真用不信任的眼神偷偷打量的时候，明智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上次算是念在他的加入时间短，确实有目的且没打算虚与委蛇太久，被怪盗团内霸凌（？）也只能忍了。
但这回，他起码是打算在没抓住那家伙尾巴之前，先收集原班人马，看看复活他的幕后黑手到底想干嘛。
基于这样的理由，明智特意把掩藏在秀尽下的烂事捅给了学生会长。新岛真大为震撼并且直接把篓子捅了——她震惊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无辜。
明智当时在想：冴小姐在繁忙的工作之中一个人扶养的妹妹，也能被养得如此天真吗？
不管是不是新岛真演技超群，新岛冴知道这事之后出手为妹妹收拾残局，就是明智想看到的场面。
可惜了，看在上辈子合作好几年的份上，如果有机会，明智是希望冴小姐能对他留下个好印象的。
不过比起此刻关系疏远，对明智只是略微流露些不赞同的新岛冴，知道他把事情闹大之后，佐仓惣治郎震怒地把卢布朗清空，单独在店里教训他。
“听好了，这个社会是有无法违背的秩序和权力存在的。只是一个人自己去送死的话倒还好，问题是有些笨蛋会连累其他人！”
明智心说那我可太清楚了，我上辈子还给权力者当黑手套呢。
结果他微微偏头，用饱经电视镜头磨炼的忧郁侧脸，以及带点示弱意味的柔软嗓音，对惣治郎说着硬气的话语：“我知道，但我始终觉得这没错。”
这位曾经应该也有过雄心壮志的前公务人员、现在的咖啡店店长，透过耷拉在鼻梁上的镜片瞪了他一会，最终偻起背按着后颈摇了摇头。
“唉。”他拿出手机看一眼屏幕，“我也是很忙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对不起。”他熟练地认错。
这时候佐仓惣治郎倒不再说什么“你要老实点，再出事就没有容身之处”的话了，想必是他很清楚这已经不是警告，而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现实。
而明智也知道他这两天晚上接到电话时虽然语气仍然放松，却与之前的轻浮天差地别。
明智的理智让他不愿期待佐仓惣治郎在为他的事情斡旋的可能性。
他习惯了靠自己抓住命运中一闪而逝的机会。
……
“新岛小姐，”短暂的分心之后，明智调整到稍微有点疑惑的语气，“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新岛真不是那种很能掩饰自己心思的人，她的手指扭捏在裙角，纠结了一会才直视明智的眼睛，神情紧张，然而小声又坚定地说：
“我……我想先来谢谢你。”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明智不由得抬眉，露出一点真正的惊愕。
要知道，他前几天找上新岛真的时候，本着反正也是来挑事的心情，态度可不怎么样。
“你明明是个转校生，却比我更敏锐地发现了鸭志田的问题，还获得了同学的信任。”新岛真英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真的对此耿耿于怀。
明智的笑容敛去了。
不能说他现在完全没有偶像包袱，但起码不耐烦的阈值是在快速下降的。
“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是在利用你和你的姐姐吧。”
“那是因为你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这没什么不对……就算是利用也没有关系。”学生会长如是说着，“所以才说谢谢你，你本可以不用管的。”
确信自己没有在转学的时候挑衅鸭志田，但仍被奇怪的传闻败坏了名声的明智吾郎轻轻一哼。
“这是为了我自己。散播流言的就是那家伙吧。”
其他排球队员也没有得罪鸭志田，这不妨碍他把这些人当成玩具和奴隶，明智会有这种待遇，也无非就是因为鸭志田作为学校的特权者做得到而已。
“也对呢，明明我应该发现这一点的。”新岛真自然地说，“果然，我真的是完全没有关心同学吗……”
从理智上说，明智觉得这时候他应该开始安慰新岛真，说些这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些加害者，几天没发现也正常云云，但明智有点受不了这种没用的对话了。
他用红宝石般的眼睛盯着新岛真看了一会，在对方开始有点不安的时候，问了句和此时场景有点无关的话。
“你想知道为什么高卷和坂本信任我吗？”
“……什么？”
“想和我们做共犯吗？”
明智吾郎对上辈子最不信任他的那个成员笑了一下，并没有像习惯的那样刻意地柔和眉眼。
“当然，想知道的话得跟我去一个地方。怎么样，要来吗？”
新岛真作为一个有常识的女高中生狐疑地看了他一会。
但她也是那个会为了获得证据，孤身一人冲去金城据点的Queen。
“好。”
明智吾郎带新岛真在学校旁边找僻静角落的时候，看到了三岛的身影在边缘一闪而逝。
……
“那么……现在还差两位N开头的女士。”
尽管算是被迫走上来栖晓的老路，明智此刻的语气中，还是透着欲盖弥彰的愉快。
新岛真倒是没有能立即觉醒人格面具，明智对此并不意外。
谁不是逼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爆发出那种能力的呢。
对新岛真来说，现在还远远不到那个时刻。
虽然是在阁楼打电话，照理说出不了门的佐仓双叶，应该是暂时没办法在这个突然住了人的地方加装窃听设备，明智还是很谨慎地用了代号的首字母来指代了佐仓双叶的Navi以及奥村春的Noir。
他相信心之怪盗团的前任团长一定能明白指代的是谁。
来栖晓发出了很轻的、带点疑问哼哼。
“唔？不是三个N开头的女士吗……再说了，你把佑介置于何地。”
明智突然意识到他指的是锦织真珠，她的姓氏拼写也是N开头。
他略微一怔，“……你还想让她也加入啊。”
“为什么不？哦，现在你才是团长，好吧，你决定。”
来栖晓的语气如此轻快，光听声音明智就能想象到他弓着背耸了耸肩，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打这通电话，明智多少是有点炫耀的成分，他却绝并没有向前任团长汇报的意思，于是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
“喜多川显然只能等他送上门来，看看这次那家伙是不是还想给我送来这个冰面具的使用者好了。”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自己去抓一只杰克霜精什么的。”经常把使魔揍得半死然后恐吓对方加入的不羁能力者说道。
明智呵呵两声，把虚伪的笑意灌入格外明朗的语调中，“下次吧，摩尔加纳马上要催我睡觉了，这猫真的很喜欢把我的胸口当猫窝，真的是好沉重啊。”
在听到了来栖晓的叹息之后，明智满意地切断了通话。
摩尔加纳今天并不在卢布朗，而是名义上在陪高卷杏，但根据明智和高卷的交流来看，他应该是在搞一些私下的调查。
自从来栖晓对他进行了一番……怎么看都是欺骗和PUA结合的操作之后，大为震撼的猫就有点不好面对明智。
毕竟在来栖晓剧本里，明智也是曾和他一起战斗过的伙伴，只是现在被他忘记了。
不过这种事无所谓了，明智对于被猫废人化暂且敬谢不敏。
他的思绪又转到那个首字母是N的女士身上。
“你只做到这种程度？”
在空旷的阁楼中，明智喃喃自语。
尽管只把卢布朗的阁楼当成临时的住所——让他的脑子里有家的概念实在是强人所难了——倒也不必在这儿仍戴着手套。
他的指尖从一排书脊上划过，最后停留在一本很薄的书册上。
《珍珠》
明智在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本中篇小说，尽管光看序言就知道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他还是把这本书放在了吧台的小书架上。
锦织真珠说她会帮忙，还提到自己打算携恩图报。实际校长只是给予了一定的精神支持……毕竟他很难把自己摘出去吧。
对被压迫许久的学生们来说这自然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但明智有很大把握：
锦织真珠要是真想立即解决这个事情，一定会有更简洁有效的办法，绝不至于让事情进展到搞什么抗议起诉的拉锯，而是会让一切悄无声息地结束。
明智也不是完全不好奇，如果他真的在锦织真珠来关心进展的时候提出了过分需求，对方打算怎么处理。
但他的谨慎还是占了上风，这周在SNS上只和她以近乎不礼貌的频率偶尔闲聊几句。
本周六锦织的社团就要开始义演，今天已经周四了，明智还是没有给她个准话到底要不要去。
他本是想拒绝的，毕竟这几天真算是忙得要命，哪有时间去听一个业余的交响乐队演奏，而且还是在孤儿院……
然而锦织真珠的消息里有一条让人十分在意。
[真诚建议你来，到时候介绍我的前辈和你认识！]
明智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哂笑一下，打算继续拒绝的，但回忆起他之前对这家伙的推测：
即是这家伙很明显的是有一套自己的力量体系认知，毕竟她成套的用词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的时候能编出来的。
前辈……
这挺危险的。
不过明智曾经最终以失败结尾的人生中有过好几次，如果不踏出那一步、不做那一次尝试的话，事情会从普世价值上“变好”……但他都没有那么选。
这次，他迟疑的点在于时机上是否不太合适。如果可能，他是想找个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情形的。
总之，最后明智等了几分钟，发送的消息变成了：
[那看看我到时有没有时间吧。]
暂时这么含糊应对锦织真珠，多少也证明了明智认同锦织真珠虽神秘，看起来是没多大恶意。
最近让他感到危机的，则是之前来栖晓提到的那位丸喜拓人。
都能被来栖用很头痛的语气，提到他的行事方法是头痛砍头……真的吗？是那个笨手笨脚、入职演讲当天一头撞在麦克风上的、有着柔和眉眼的心理辅导老师？
明智有点忧心过几天的谈话，担心自己的演技骗不过这个家伙。毕竟连事先被剧透了他有问题的明智，都没能辨别出丸喜的虚伪假面。
嗯？等等……
被来栖的暴力说法先入为主，明智到此时转念一想，才觉得自己还是得确认一下，于是打开异世界导航，输入了丸喜拓人的名字。
“目标已确认。”
“……”
还真是。
联想起当时来栖晓说出“人格面具使用者不会有殿堂”时，那可疑的迟疑，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已经算是昭然若揭了。
很好，现在有两个人的名字后面都带上未填写关键词的空格了。
深感世界变化很快的明智，面无表情地按灭了屏幕。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要做共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