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危情》Elevol

16、演戏

　　许子旆到的时候，钟妮特地出来接她。
　　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到她到了起钟妮的眼神就一直瞥她身后，明显到让人难以忽视。
　　“子旆你来了。”钟妮穿着温婉的裙子，妆容恰到好处很适合她，原本乌黑的直发被卷过了，束起半数的发丝编在后颈的头发上，沿着纹路夹着许多细小的夹子。
　　许子旆扬起了个大方的笑容，拉了她一下说：“我让他把车停一下进来。”
　　钟妮听了脸上有些羞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子旆。”

　　许子旆也没兴趣知道她什么意思，听着她生硬地把话题转开，许子旆兴致不大，在想孙矢停车怎么这么久没过来。濒临不耐烦之际，那个穿着温柔的男人出现在两个女生的视线里，他带着最普通的微笑，“许小姐。”
　　仿若没瞧见钟妮一般，让钟妮想要打招呼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咽不下。
　　许子旆浅浅一笑，“钟小姐也在，你没看见么？”
　　“没事的子旆。”钟妮还以为许子旆不高兴了，忙拉着她缓和道。
　　孙矢淡淡一喊：“钟小姐好。”
　　钟妮听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有些紧张，局促的不敢看他的眼睛，断断续续的，“好，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多谢钟小姐关心。许小姐好我便好。”孙矢冷淡又疏离地说。

　　许子旆瞧着，很知趣地开口，“我去找钟烁珩聊两句，孙矢你看看钟小姐有没有要帮忙的，给人搭把手。”
　　孙矢听了，忽然皱起了眉，不明白许子旆的意思。不能违背，他只能一头雾水地应下。
　　“明白了许小姐。”孙矢看着她离开，步子轻盈，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钟妮明白许子旆这是在给她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她自己了。
　　她作了一番心理准备后，才开口：“我带你四处逛逛吧。”
　　孙矢淡淡地看着她，跟对待许子旆完全不同，话语间有着疏离和客气，“不需要招呼宾客吗？”
　　“没关系的，我爸爸有安排人迎宾。”钟妮笑着说。
　　孙矢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猜出来许子旆的意图了。既如此，他若是不配合她岂不是要失望了？

　　孙矢的笑意不达眼底，客气地说：“麻烦钟小姐了。”
　　钟妮听了别过头，不好意思地说：“不会的你太客气了。”接着便快步走在前头，带着孙矢往里去。

　　许子旆四处转着，有些无聊。不过一想到稍后即将上演一场好戏，她便觉得有些兴奋，嘴角笑意难掩。
　　她当然没有去找钟烁珩，不过是个借口，自己在里面四处逛逛吃了点东西。谁想她不找钟烁珩，钟烁珩可以来找她。
　　当他听到自家妹妹说许子旆会来的时候，别提多激动了，一晚上都在挑今天要穿的衣服，就是想用最好的模样来见她。
　　看到许子旆的身影时，他愣在那了，这身裙子像是从她身上长出来的一样，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他矜持地走上前，故作镇定地跟她打招呼：“旆旆，好巧啊。”

　　“……”这样经不起推敲的开场白许子旆险些没忍住翻白眼，扭过头拿起一杯香槟，不想理他。
　　钟烁珩不依不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很有精神地绕着许子旆转，“旆旆……”

　　跟着钟妮进场的孙矢也看到这一幕，钟烁珩就像是长在许子旆身上的尾巴一样，走到哪跟到哪，一口一个旆旆的喊着。

　　钟妮伸手拿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孙矢，“给你。”
　　孙矢回过神，淡淡睨了一眼婉拒道：“一会还要开车，就不喝了。”
　　“没关系的，这个香槟不醉人。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一会让司机送你和子旆回去。”钟妮体贴大方地劝说着。
　　孙矢笑笑，不说话。
　　钟妮看出他的坚持，只得叹了口气作罢，“那好吧，也有果汁，我一会让人给你拿点。”
　　“多谢钟小姐体谅。”孙矢客套地说。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但多数都是钟妮在问，他在答。
　　后来，有人过来跟钟妮打招呼，她便顾不上孙矢了，都是长辈在礼数方面不能让人有话说。
　　有的人眼尖发现钟妮一开始在跟孙矢聊天，便随口好奇一问：“妮妮这不会是你男朋友吧？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钟妮听了，下意识看向孙矢，见他好似没听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失落孙矢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
　　“不是的洪叔叔你别乱说，我跟他就是朋友。”钟妮羞赧着脸，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那个男人笑了笑，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问了问钟妮的近况，又聊了些其他的。

　　钟妮应付这些长辈早就得心应手了。她们这样出生的人，从小就要具备这项社交技能，察言观色，与什么样的人聊什么样的话题，该吹捧的时候丝毫不能吝啬。
　　等这些长辈离开后，钟妮重新走到孙矢身边，抱歉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跟几个叔叔聊了两句，让你久等了。”
　　孙矢不以为意笑了笑，摇头，“不会。”
　　他们又聊了两句，生日宴就开始了，钟妮也不能因为孙矢耽误重要的事情，跟他赔了个不是就去找自己的父亲，同他一起做好东道主应该做的事情。

　　钟妮离开后，他虚伪的笑意缓缓消失，四处张望寻找许子旆的身影。但是这里面人太多了，他看不到人，又或是许子旆不在这里面。

　　钟正海站在舞台上说了些客套的感谢话，就让自己的女儿也上台说两句。最后以一句“宾至如归”收的场，厅里面欢声笑语一片，柔和的音乐响起，有的人在跳舞有的人在聊天。
　　钟正海也借着这次机会跟一些人聊着生意上的事情。
　　事情结束后，钟妮拎着裙子走下舞台，伸长了脖子想找孙矢。

　　忽然，她看到一个酷似孙矢的人从人群穿过，往外面走去了。钟妮二话不说追了上去，却被人绊住了脚，是一些同学拿着香槟来祝她生日快乐。钟妮有些急，但又不好驳了面子，便硬着头皮跟他们喝了一会，随后便匆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几分钟前，孙矢正想着要不要给许子旆发条信息问问她在哪时，先一步收到了许子旆发来的消息。
　　很简短。
　　[许小姐：出门右拐到后花园来。]
　　孙矢打了个“好”字回过去，匆匆收了手机，穿过人群就往外面走。
　　他按照许子旆所说的来到后花园，此时天色暗下来，月光被乌云笼罩，花园内只有几盏暖黄色的灯光。灯光下的长椅上，穿着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女生葱白的手指夹着一杯香槟，气定神闲地合着眼，像是在休憩又像是在等待。
　　孙矢缓缓走了过去，皮鞋踩在柔软的草坪上，他眸光温柔轻轻地唤了一声：“许小姐。”

　　从孙矢靠近她便有所感知，懒懒地抬了下眼，看着面前半蹲的男人轻轻笑了一下，“跟钟小姐聊得怎么样？还开心吗？”
　　“……许小姐希望我聊的开心吗？”孙矢的神色忽然有些复杂，凝望着许子旆的眼睛。
　　许子旆听了，不以为意，将视线挪到手上的酒杯，佯装生气说道：“你现在越发大胆了。”
　　“不敢。”孙矢眼皮垂下，笑容有些苦。

　　许子旆的嘴唇贴在杯口，手臂微抬抿了一口香槟，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身上，问：“刚刚都吃了些什么？”
　　“不曾。”孙矢说。
　　“酒水都没喝？”许子旆有些惊讶，按照钟妮的性子，应该会亲手把酒水奉上才对。
　　“钟小姐给了，我没喝。”孙矢如实说。
　　许子旆点点头，砸吧了两下嘴回味，若有所思地说：“这酒还不错，要不要尝一尝？”
　　说到底都是香槟，还能有什么别的味道？不过是许子旆的说辞罢了。孙矢有片刻恍惚，一时捉摸不透女生的想法，只是盯着她的眼睛，漂亮，但是藏了事。

　　“听许小姐的。”孙矢说。
　　许子旆满意地点了下头，拒绝钟妮却接受她，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只是，孙矢表态了还不够，得让钟妮彻底死心，否则绝对会有一堆麻烦事找上来！
　　“过来。”许子旆勾了下手指让他靠近些，“你站着吧。”
　　不然这个位置角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跪她。
　　孙矢照做，直起腰站在许子旆面前，看着她。
　　许子旆从长椅上站起来，吹起一阵风，丝丝凉意爬了上来，裙摆随风飘动了两下。抬起手，将杯中的香槟都含在嘴里，仰着头去勾孙矢的脖子，红艳的嘴唇贴了上去。
　　早在许子旆站起来的时候孙矢便有这个不太可能的猜想，不曾想真是。

　　孙矢迟疑了一下，有所顾虑。这是在外面，还是别人家，正对面的房子里还人来人往的欢声笑语，只要有人走出来就会看见，许子旆的性子不应该才是。
　　除非……
　　许子旆就是想让人看见。

　　孙矢的眉心轻轻皱了一下就松开了。他很高，许子旆今天的鞋跟比较矮得踮着脚才能够得着他，口中含的香槟从嘴角溢了些出来流到下巴，还顺着下颌线一直流。
　　许子旆不喜欢地伸手擦了一下，手里的香槟杯连带着里面余量的酒一起掉落。
　　若不是嘴里还有酒，她定会张嘴骂他。
　　是死鸭子吗？嘴不知道张一下？没说命令就不做是吧？
　　心底的燥意开始滋生。

　　许子旆拧着眉瞪了他一眼。

　　孙矢思考完，便熟络地去搂着女生的腰，微微低了些身子让许子旆好受些，从她口中汲取快要含不住被咽下去的酒水。

　　她想演，他就陪她演。
　　她想玩，他就陪她玩。

　　“许小姐，我可以深一点吗？”孙矢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去观察女生的情况，他的声音黏黏的从齿间出来，有些得寸进尺地问。
　　还不等许子旆反应过来，男人的手迫切的将她的后颈推了一下，温柔和霸道，同时出现在孙矢身上，许子旆竟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霸道这个词是不可能跟孙矢有半点挂钩的。
　　这一刻，许子旆忘记了这个吻的目的，只想安安静静地跟孙矢接吻。上一次接吻，她总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计划什么的，随便吧，她要及时行乐。

　　只是下一刻，孙矢被人狠狠拽了一把，他没有准备被拉开了，一个梆硬的拳头狠狠朝他砸了过来。
　　“哥！”一个惊呼声闯进来。
　　没有了孙矢支撑的女生踉跄了两步，摔在了长椅上。她的腰被撞到了，很疼，她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还不等她张口骂过去，孙矢先反应过来大步走到她身边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眉头紧锁，担心地问许子旆的情况，“许小姐摔到哪儿了？”
　　许子旆的额头上冒出来些汗，她咬牙切齿地说：“腰撞到了。”

　　不等她看清始作俑者是谁，自己又被人狠狠拽了一把，对方的语气有些急迫，“旆旆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
　　一会被摔一会被拽，许子旆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朝面前这张紧张的脸打了下去，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钟烁珩你脑子有病是吧！？”
　　钟烁珩被打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子旆。
　　钟妮见了，赶紧上前，“哥。子旆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
　　“我就是故意的！”钟烁珩被打了一巴掌也怒了，神志不清地推了自己妹妹一把，被气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