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危情》Elevol

15、计划

　　“子旆，明天我生日，你也一起来吧。”钟妮端着托盘，走到许子旆身边空旷的位置坐下。
　　许子旆听了，忍不住发笑，“请我去，你是不想好好过生日了吧。”
　　钟妮听了也没有生气，笑了一下说：“上次你不是也来了吗？”
　　“我为什么去的钟大小姐猜不到么？”许子旆瞥了她一眼。话里话外都透露了一句话：反正跟你没关系，你没那个面子让我去。
　　钟妮微笑着，当然猜得到，要是猜不到的话她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子旆，我知道，上次琳雯那样是你做的。”
　　“怎么，你想帮她讨公道？掂量掂量自己钟妮。”
　　“不是。”钟妮摇头，“我和我哥，也算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吧。我自问还是了解你的，你从小脾气不好，但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最好是了解我。”许子旆讥讽地勾了下嘴角，盯着她看了两秒便直勾勾地说：“钟小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钟妮的表情一僵，她知道许子旆的性子已经给她留脸面了。她若是否认，跟许子旆并没有那么浓厚的感情，那还得煞费苦心找借口，说不定最后还会被嘲讽一通。
　　斟酌再三，钟妮坦然承认：“是。”

　　食堂很吵闹，不凑近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我喜欢他。”钟妮眼底透着坚定，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若是请他，他大抵会顾忌你拒绝我，所以我邀请你，他肯定会来。”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许子旆笑笑，觉得钟妮的算盘打错了，她可不是会撮合人的大善人，她从不信佛没有拜的一副菩萨心肠。
　　“……”钟妮抿了下嘴，她也知道许子旆大概是不会答应的。从她坐下来的那一刻她便做好许子旆要轰她走的心理准备，不想却没有，或许是许子旆今天心情不错吧。

　　“我可以帮你一个忙，任何忙。”钟妮憋了好半天才说出来这么一句，说完就后悔了，她沮丧地垂下眼眸，自己都在嘲笑自己，凭许子旆这三个字，有什么事要求着她帮忙？
　　钟妮忽然就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许子旆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甚至觉得钟妮高看了自己。她不会有求着钟妮帮忙的那一天，永远不会有，她许子旆这辈子不会求任何人。

　　但是……

　　许子旆忽然弯了下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忽然亮了一下。钟妮没有胃口，戳着盘子里的鸡排，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说服许子旆成全自己时，许子旆忽然开口应下。
　　“行，我给你个机会。”许子旆喝了一口调味品很重但没什么味道的汤，淡淡看了她一眼。
　　钟妮听了，有些受宠若惊，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你会，带他一起来？”
　　许子旆莫名有些心情愉悦地哼了两声，莞尔，“是啊，明晚我带着你心心念念的孙先生一起去，就当做一回好事。”说到这，许子旆自己都没忍住笑了，可真是说谎不脸红啊许子旆。

　　钟妮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感激地看着许子旆，有些忘乎所以地去拉许子旆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子旆，真的很谢谢你。”
　　许子旆看着情绪这么浮于表面的女生，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可悲，她轻轻推开了钟妮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话别说太早了。是谢谢我还是继续讨厌我，等到时候再说。”
　　钟妮摇摇头，克制着内心的欢喜说：“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是感激你的。”
　　她盯着许子旆看了一会，忽然觉得或许从前被外界的谣言蒙蔽了没有真正想要去了解许子旆，她和哥哥几乎是跟许子旆一起长大的，钟烁珩不是那种会喜欢一个恶劣到了极致的女生的人。
　　只不过许子旆这颗心太难捂热了，她不像家里那位哥哥有那么好的耐心和毅力，看不到许子旆嚣张跋扈下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只要有人靠近，许子旆就会像刺猬一样让人退避三舍。

　　孙矢来接许子旆放学的时候，钟妮也是同一批下课的，下午只有两节课。
　　看到孙矢的时候，钟妮流露出小女生的娇羞，看着孙矢礼貌的笑了一下。孙矢简单点了个头，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坐下，他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离开韶光戏剧学院的大门口。

　　许子旆全程盯着后视镜里的男人，直勾勾的，丝毫不担心被发现。她就不理解了，钟妮怎么就看上他了，都不了解他。真的以为他就只是像别人一样做着保镖和管家的工作吗？
　　在她这，他是没有尊严的。
　　这样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一个男人图什么？
　　真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

　　第二天早上许子旆吃饭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跟孙矢提了一嘴今晚的事情。
　　“今晚不用做饭。钟家办生日宴你跟我一起去。”
　　“是，许小姐。”孙矢站在侧后方，即便许子旆看不懂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恭敬地弯了一下上身。
　　许子旆瞥了一眼他万年不变的燕尾服，嫌弃地说：“晚上把你这衣服换了。去买一套休闲点的，多少钱回来我报销。”

　　“明白许小姐，我下午换一身再去接您。”
　　许子旆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今天把早餐吃了个干净，又让孙矢洗了点水果出来，简单吃了点就收拾出门了。

　　课上许子旆有些走神，脑子里想了好几个plan，在想用哪个最快狠准。最后，她决定用稍微不那么伤人自尊的方案，忍俊不禁笑了一下。
　　老师喊她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她短暂愣神了几秒，再确认了一遍问题很快对答如流，没有丝毫压力和慌张。
　　许子旆坐下，拿着桌面上的笔在手指上转了两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

　　孙矢来接她的时候确实换了身衣服，素雅的打底，灰紫色的开衫外套，显得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许子旆看到的时候，不受控制多看了两眼，眼底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万年不离手的礼仪手套。许子旆对这点很是不满。

　　“这手套救过你的命？”许子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揶揄道。
　　孙矢抿了下嘴，思考了一会说，“手上有伤，怕吓到许小姐。”
　　许子旆听了嗤笑，略显拙劣，但好像没有别的更合适的理由了，“这衣服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谢谢许小姐，”孙矢笑着摇头，伸手拉过安全带系上，缓缓解释道：“衣服都是我自己的，不用许小姐报销。”
　　如此，许子旆也没再说些什么。

　　时间还充裕，许子旆上楼洗了个澡，打开门，浴室里面的蒸汽都飘了出来。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手机给孙矢发了条消息。

　　[许小姐：上来，把我头发吹了。]
　　[许小姐：再切两个芒果。]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孙矢就端着一碗的芒果丁出现在许子旆的房间，她不意外孙矢的速度，但凡慢一点都不应该。
　　孙矢拿着吹风机走过去，把碗放在许子旆面前，轻车熟路地给她吹着头发。
　　许子旆伸手拿过碗捧在手心，手机抵着置物盒立着放视频，是外国的电影。许子旆很喜欢这个导演的拍摄手法。

　　半个多小时后。

　　孙矢把电吹风收好，准备下楼等许子旆时被她喊住。许子旆舀了一勺芒果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再去楼上挑一套收拾给我。”
　　“是许小姐。”孙矢恭敬弯了下腰，笑着说完后就转身出去。
　　许子旆伸手抽了张纸巾擦嘴，起身拿过沙发上的衣服往更衣室走去，墙上贴了一面很大的镜子。
　　没几分钟她就穿好衣服走出来了，而孙矢也挑好首饰站在那里，端正地捧着首饰盒。许子旆简单扫了一眼，伸手把头发全都捋到胸前，背对着他说：“还有一点拉一下，够不着。”

　　孙矢短促地愕然一下，缓缓伸出手，将那剩下一厘米不到的拉链头给拉上，轻声说：“许小姐好了。”
　　闻言，许子旆转身看他，明媚地笑了一下，“好看吗？”
　　“好看。”孙矢盯着她看了两秒，脸上的笑意深了些。
　　“我是说衣服。”许子旆忍俊不禁，转过身走到梳妆台坐下。
　　孙矢捧着首饰盒默默跟上，站在许子旆身侧，说：“不及许小姐万分之一。”
　　许子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原本只是简单随口一说，不想孙矢居然答了，还说的挺真诚的。要么是他演技好，要么……

　　许子旆勾着自己的头发玩，没有去拿首饰戴上反倒去命令他，“把东西拿出来给我戴上”
　　“是。”孙矢微微一笑。把首饰盒放在桌面上，伸手拿起里面的白玉髓耳坠，缓缓靠近许子旆的耳朵，动作轻柔地给她戴好。
　　许子旆肤色白，又有充足的睡眠，平时出门都会打伞，这白玉髓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是许子旆这身鹅黄色裙子最好的点缀。

　　许子旆简单打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看着佩戴好的首饰，她抬了抬下巴点不远处的香水架，“挑一瓶喜欢的。这里的看不上我屋里还有自己挑。”
　　孙矢听了，很认真地看了看面前的几瓶香水。他当然是不会有许子旆要送他香水的误解，许子旆每次出门都会喷香水，这次也不例外。
　　“这个和许小姐今天的衣着很配。”孙矢把香水立在手心，微笑着说。
　　许子旆挑了个好看的羽毛发夹，漫不经心瞥了一眼镜子中他手里透明的液体，轻轻抬眼，少有的好语气问：“你喜欢吗？”
　　孙矢闻言一愣，随后说了个无懈可击的回答：“只要衬许小姐便都喜欢。”
　　许子旆听了一笑，倒是有一张哄得天花乱坠的嘴。

　　许子旆缓缓将手腕伸了出去，示意他喷。
　　孙矢把盖子捏在手心里，朝着许子旆的手腕按了两泵，淡雅清新的香水味开始扩散。
　　“把鞋拿过来。”许子旆手腕相互摩擦了两下说。
　　孙矢点头，香水盖上盖子后放下，转身去拿鞋子过来。也不等许子旆说，他很自觉地在许子旆身边蹲下，缓缓抬起她的脚把拖鞋拿下来放在一边，给他穿上高跟鞋。

　　等收拾好后，许子旆和孙矢一前一后出了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晕染着天空，街道上的灯也都缓缓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