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危情》Elevol

21、婚礼

　　晚上，孙矢在公寓的阳台上抽了一晚的烟，昨天一夜未眠，他此时却感受不到疲惫，脑子里都是许子旆下午跟他说的话。
　　似乎，有些脱轨了。
　　孙矢想。

　　–

　　邵熹的婚期将至，给大家都发了请柬，许子旆也不例外。
　　看着手里喜庆的请柬，许子旆有些吃味，看都不看扔进了垃圾桶，接连几天没有跟孙矢说过话。

　　直到婚礼那天，孙矢送许子旆去酒店参加邵熹的婚礼。
　　宴会厅外面，邵熹和魏琉锦的结婚照俨然一对相配的碧人，看的许子旆目光有些刺痛。
　　她别过头，进了宴会厅。

　　这次婚宴来了不少人，许世秀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就派许雅和许望代替他前来，许望看到许子旆的身影时，忙不迭迎了上去，亲热地喊了声姐姐。
　　许子旆听了，面无表情地走开，许望笑容僵了一下，所幸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否则哪怕是许望也多少会觉得难堪。

　　邵熹穿着制作精良的西服，领口佩戴酒红色的领带，胸口戴了一朵有新郎字眼的玫瑰。头发被打理的精致又整齐，他喜上眉梢，不加掩饰，整个人都透着幸福的气息。
　　许子旆盯着看了几秒，邵熹是标准的剑眉星目长相，斯文儒雅的形象，矜持高贵的气质。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是清风朗月的代名词，让人不受控制注视他。
　　许子旆驻足原地，看着邵熹跟着宾客大方的打招呼，一路朝她走过来。看着她的时候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愧疚，片刻，才启唇抱歉：“那天的事，对不起。”
　　许子旆听了，表情没有变化，她温和地笑着看他，“今天是你结婚，就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
　　她也想在今天，把过往都翻篇。
　　“子旆，我还以为你会生气，不来了。”邵熹垂下眼，言语里透着庆幸，还好许子旆来了。

　　才跟许子旆说了没两句，邵熹就被叫走了，他不放心地看了许子旆一眼，直到许子旆开口跟他说自己可以，邵熹把她安排到主桌旁的桌子坐下后才离开。
　　许子旆看着布置浪漫的宴会厅，舞台上全是鲜花，厅里弥漫着清香。
　　有服务生上来给她倒了杯饮料，她抬手挡住，问：“有酒吗？”
　　这种场合，不是该喝点酒才合适吗？喝饮料？那是小孩子喝的。
　　“葡萄酒可以吗？”服务生笑着，礼貌地问。
　　许子旆点点头，服务生就转头去开酒了。

　　服务生走后，钟妮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惊讶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毕竟可是邵熹要结婚啊，她那么在意邵熹，要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成为别人的丈夫，跟别人亲吻，与别人携手会见宾客，喝喜欢的人和别人敬来的酒水。挺讽刺的。
　　“邵熹哥结婚不来，多说不过去啊。”许子旆淡淡一笑，说。
　　服务生把倒好的酒拿了过来，要走的时候被钟妮叫住了，她微笑又有礼貌：“能麻烦你也给我倒一杯酒吗？”
　　“好的女士。”

　　许子旆喝了一口酒，目光盯在不远处得心应手地招呼宾客的男人，缱绻温柔。
　　“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他在楼下，你为什么不带他一起上来？”钟妮问，她看着是饭点，就上前问了两句吃饭了没有，却换来孙矢冷淡的态度，她此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许子旆知道她说的是谁，看了她一眼，把高脚杯放在桌子上，按着杯脚缓缓挪动，看着杯子里摇晃碰撞的液体。
　　“本来也没有待很久，带他上来干什么？”许子旆不以为意，况且她跟孙矢说过可以自己先回去或者到处转转，不用在楼下等她。
　　服务生把红酒端过来，钟妮伸手接过，接着跟许子旆闲谈：“我知道那天你去看过我哥了，谢谢你。”
　　许子旆淡淡睨了她一眼，不说话。

　　很快，宾客都到齐了，在双方家长的招待下入座，司仪简单说了两句后，聚光灯便落在大门口，下一刻，全场灯光熄灭，响起柔和优美的钢琴曲。
　　大门被打开，魏琉锦的脸上是精致素雅的妆容，盘起的头发上戴了个珍珠发夹，零零散散的有珍珠点缀在头发上。她身上的婚纱低调奢华，因为父辈的身份，不能够把婚礼置办的很豪华，会落下话柄说铺张浪费的奢靡生活。
　　她的脸上跟邵熹一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乍一看，她跟邵熹长得居然有几分相似，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吗？
　　才子佳人，何其登对啊......

　　许子旆别开目光不想继续看下去，拿着红酒喝了半杯，不远处的服务生瞧了很快又上来补了半杯，许子旆觉得离谱地看了服务生一眼，很是不理解。
　　他们在在场宾客的掌声中，一点点走向舞台，站到司仪身边。
　　司仪又说了些什么许子旆没有听进去，看着他们交换了戒指，而后又在亲朋的起哄下，完成了亲吻这一项流程。花瓣从两侧洒落，摄影师在不远处定格下这样浪漫幸福的时刻。
　　许子旆就在台下看着，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生气。好像...她的心里并没有觉得有多不舒服，就是还在执着。
　　她知道，哪怕邵熹欺骗她，她也做不到恨他，哪怕现在结婚了，她也讨厌不起来。
　　许子旆烦闷地又给自己灌了点酒下去，把扣到衣领的纽扣解开。

　　大厅灯光亮起，魏琉锦跟父母说了两句话后，两个穿着民国风服装的伴娘帮她一起抱着婚纱，往更衣室去要换衣服。
　　邵熹到朋友那桌去简单聊了两句，然后又跟服务生交代了什么，最后去主桌坐下吃了两口东西垫垫，还不忘交代酒店经理帮忙送点东西去更衣室给新娘。
　　可谓是体贴丈夫，无微不至。

　　魏琉锦换了红色的敬酒服，衣服上有漂亮的珍珠点缀，发型妆容不变，只是把发饰换了一下，担心宾客等太久会不耐烦。
　　她走到邵熹身边自然地挽着邵熹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忍俊不禁看着魏琉锦笑了。
　　伴娘的手里多了个包和红酒，伴郎也从餐桌上起来跟着这一对新人。
　　他们第一个去的，就是许子旆他们亲友这一桌。二十人的圆桌上，都是双方最最重要的朋友和亲人，他们都会闲散地聊上两句，钟妮也会跟他们搭话，唯独许子旆格格不入。
　　魏琉锦站在许子旆身后，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坐着，弯下腰笑了笑，从手里递了个盒子给许子旆，神神秘秘地说：“旆旆，这个是我特地给你买的。”
　　许子旆愣了一下，抬头，看到魏琉锦灿若星辰的眼眸，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
　　魏琉锦结婚，却给她准备了东西，可想而知她有多喜欢许子旆。

　　许子旆迟疑了一下，人很多，不打算驳了新娘子的面子。她欣然接过，扬起一个合适的笑容，从椅子上站起来，“谢谢，新婚快乐。”
　　“谢谢你旆旆。”魏琉锦开心地笑着，没有丝毫顾忌去抱了抱她，软声细语地在许子旆耳边说：“你也要幸福哦。盒子里面的是一对钻戒，有朝一日你一定会用上的。”
　　许子旆微笑，却不语。
　　邵熹跟大家客套过后，拍了拍魏琉锦的肩膀，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说：“好了，一会结束了再跟子旆聊，先干正事。”
　　魏琉锦意犹未尽地松开了许子旆，不开心地瞪了邵熹一眼，觉得他毁气氛，但也清楚现在的情况，她识大体地接过伴娘倒好的红酒，大大方方地朝一桌的客人一笑，说：“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跟邵熹的婚礼，有招待不周的多担待，要是晚上不着急回去的话我跟邵熹做东请你们唱歌呀。”
　　大家都很捧场地端着酒水站起来，一人一句祝福，然后大家碰了个杯后饮下。

　　本来许子旆打算走了，却还是留了下来，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或许是想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在意又喜欢的少年，完成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许子旆随意吃了几口桌上的东西，然后就在那默不作声地喝酒，听着他们没什么内涵的聊天内容。

　　魏琉锦套了件外套去送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她们都是百忙之中抽空回国参加的婚礼，现在要去赶飞机。
　　宾客零零散散地走了些，他们的父母帮忙招待，整个婚礼是两个宴会厅合并的，很大，容纳的下四十多桌。邵熹敬了一圈下来，自己也帮魏琉锦挡了不少酒，他晕晕乎乎地被伴郎搀扶去魏琉锦的更衣室休息，伴郎就又回到大厅替邵熹招待剩余的宾客。

　　钟妮从厕所出来，偶然路过更衣室。更衣室的门没有关密，她看到满脸通红却优雅不减的靠在椅子上，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
　　钟妮原本想原路回宴会厅，她哥哥也应酬完准备要来接她了。但......
　　钟妮的脑子里不受控制想起了一件事情，脸色有些阴霾。

　　许子旆把最后一点酒喝下去，脸上泛着红晕，站起来，伸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把魏琉锦送的礼物塞进口袋里，拿着手机离开位置准备给孙矢发信息，让他来接自己。
　　还不等消息发出去，她被钟妮喊了一声。
　　许子旆按下手机电源键，回头看她，眼底有些朦胧的醉意，“有事？”

　　“嗯，”钟妮脸上有些着急，“邵熹有话要跟你说，他说在更衣室等你，让你去找他一下。”
　　“邵熹找我？”许子旆狐疑地看着她，有些不太相信。
　　邵熹找我，为什么要你来传话？
　　钟妮也知道许子旆肯定不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拉着她的手，很诚恳地说：“这个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呢？刚刚我从厕所出来，邵熹在更衣室门口，我问他怎么不好好休息，他说想送送你，跟你说说话，觉得自己冷落你了。”
　　闻言，许子旆半信半疑，抿了下嘴角有些动摇。
　　“就算我是骗你的，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钟妮浅浅一笑，知道许子旆肯定会去的，也不多劝，以退为进。

　　“信你一次。”许子旆推开钟妮的手，朝着大厅外的更衣室去了。
　　钟妮瞧了，缓缓跟了上去。
　　许子旆看着半开的更衣室门，迟疑了下推进去，邵熹躺在旁边的沙发上，领口的酒红色领结被他拆下来扔到了桌子上，衬衫的纽扣被解开几颗露出来泛着红色的锁骨，他整张脸通红。
　　听到些许声音，邵熹微微把眼皮掀起一些，眼底迷离醉态，视线有些模糊，无法准确分辨出来是谁。
　　他静静地等着对方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