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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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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担心，那小奶糕现在就在他背着的书包里。
付杬悄悄紧了紧攥着书包带子的手指。
昨天是有江谦打掩护，陈喆也没能亲自上手，这才没查到，但看眼下这情况，陈喆今天必然不会再假借他和江谦之手。
那么无论是陈喆自己查，还是教导主任搜查，肯定都不会再轻易蒙混过关。
付杬低着头跟着教导主任往办公室走，整个人都要被自责悔恨淹没。
怎么就带了零食来了？怎么就非要送小奶糕给陈思恬？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还带累了江谦？昨晚陈喆要搜查他书包的时候，他为什么就前怕狼后怕虎，没有坦白交代？
他真的不想江谦受到一点流言蜚语。
尤其是因为自己。
正沉浸在自己的懊悔愧疚当中，额角突然被轻柔擦过。
“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江谦撤回手，眉宇微皱。
付杬摇摇头，没有说话。
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江谦猜出他的心事，只是低声又重复了一句：“别担心。”
神色温和。
付杬抬眼看向他，唇角微勾，眼中盛着细碎光芒，像是即将上台接受表扬的获奖学生，一点也不符合他们现在的处境。
但神奇地，付杬和他对视上目光，突然就觉得心口压着的巨石轻松了不少，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行人进到办公室。
教导主任让最后边的江谦把门关上，整个人就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他首先看向陈喆。
“陈喆，你到底怎么回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想要干什么！你考虑没考虑过学校的面子、学生会的名声！”
教导主任气结。
“你也是学生会的一员，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你非得在操场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事情闹大！”
这种不顾集体利益的行为，让教导主任大为恼火。
他不是不知道学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这么不管不顾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陈喆有没有想过，这样不只是让江谦难堪，更是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让学生会的面子荡然无存。
陈喆却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他满心想着所有人都偏心江谦，操场上那些学生是，眼前的教导主任也是。
“我做错什么了！”陈喆大声吼回去，声音、腔调比教导主任还大：“明明是江谦先帮着付杬藏零食，我查，同学们说我，我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主任你现在也说我！主任你怎么不说查查付杬的书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教导主任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这次是真被气狠了。
话说到这儿，陈喆油盐不进，又是这么个态度，他也不想继续和陈喆讲道理了，不服他管，那他就不再陈喆为人处事上多管闲事了。
他看向付杬：“付杬，你把书包拉开！”
现在就是解决问题，解决完，陈喆也不用留在学生会了。
付杬心头一凛，看向教导主任，顿了顿，又侧头看向一旁的江谦。
“付杬！”教导主任又叫了一声，皱起眉头。
付杬不会像陈喆一样不懂事吧。
付杬心知是躲不过去了，在江谦安抚的目光中，低着头，极其、极其缓慢地拉开书包拉链。
拉链拉动的声音，在极端安静紧张的氛围中被成倍放大，付杬听着那声音，一瞬间好像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书包里的东西被逐个取出来了，放在最下面的小奶糕还没来得及拿出来了，陈喆就眼尖地瞅见了。
他瞬间扬眉吐气：“江谦，就是你昨天帮着付杬藏的东西，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亏得所有人都向着你，你配做这个会长吗？还好意思教训我！”
明明是付杬书包里搜到的小奶糕，起初也是怀疑付杬带的零食。
但是现在陈喆字里行间却明显是冲着江谦去的。
付杬：“跟江谦没有关系，是我……”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江谦就插声截住他的话茬：“有小奶糕怎么了？有能证明什么？”
他看向陈喆，和陈喆预想当中的惊慌失措、颓唐狼狈完全不一样。
所有人一愣。
付杬脑筋还没从自己刚刚设想好的一系列说辞当中抽离出来，满脑子想的还是自己怎么说才能最大程度把江谦摘出去，听江谦这么镇定自若地反问陈喆，大脑都要宕机了。
能证明什么？
能证明他确实带了零食，江谦帮忙了啊！
就是他说是自己藏在了身上，都担心因为他和江谦关系亲密，不能完全为江谦撇清嫌疑。
陈喆也是一样的懵，他说出来的就是付杬的心声。
江谦却从付杬手上接过食品袋，上前两步，递给一直没说话但也是一头雾水的教导主任。
“主任，咱们学校小餐厅本身就出售甜点蛋糕，就算是严格遵守学校规定，不允许带进教室，付杬有这个想法，他也没来得及带进去。这样也要重罚吗？”
教导主任机械性地接过塑料袋，脑子里刚恢复一点清明。
江谦的意思是说……
陈喆突然在一旁喊：“你说这是在小餐厅买的？江谦，你为了给自己遮掩，倒是什么话都能编出来！今天买的昨天晚自习就到你们手上了？”
这话中的嘲讽意味特别浓，江谦却目不斜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陈喆。
他仍然是对着教导主任解释：“主任，这是今天早上我拜托刘粤从小餐厅捎回来的，袋子上有食堂专用标志，刘粤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又是今天早上的事，窗口阿姨应该还记得他。”
声音不疾不徐，慢条斯理。
不用去叫刘粤，或者找窗口阿姨证实，教导主任已经信了大半。
陈喆还是不信，教导主任有些不耐烦，陈喆最开始查零食就是公报私仇、小题大做。
说他做得不合适吧，学校的规章制度这么写着呢。说他做得合理吧，谁不知道这是故意找茬，他们学校从来就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也不会允许食堂卖这些。
陈喆梗着脖子还要对质，教导主任就挥挥手让他去找食堂了。
眼不见为净。
刘粤一出去，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就逐渐趋于平和了。
教导主任坐下来，看向目瞪口呆都现在都没回过神的付杬，心中像明镜一样。
“你们两个，这次的事就算了，没有下一次！”
他看向两人当中明显主事的那个，见江谦郑重颔首应声，才又看向付杬。
“付杬，别的不说，你晚自习趴着休息，既没有假条，也没有跟班主任请假，这确实是做得不妥当。”
付杬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不起，主任，确实是我的问题。”
见他这么乖巧，教导主任的脸色又好了不少，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知道下次别再犯了就行。不过江谦那十分的事——”
他话音一转，放下茶杯接着说：“不能真扣。付杬，不是我向着江谦，学生会检查风纪本身就是职责，如果真扣了这十分，以后学生会没办法再检查别的学生。”
付杬原本就有自己把事情扛起来、替江谦免去扣分的想法，升旗前和裴宁说想要来找教导主任也是为了这个，现在听他这么说，无异于意外之喜。
虽然江谦说扣十分没关系，他随便参加个省级以上的竞赛就能把分加回来了，付杬还是不愿意。
如果不扣分，到时候竞赛再加分，那里外里得差着多少分啊。
明明可以有那么漂亮的分数，傲人的成绩，他怎么能给江谦扯后腿。
尤其还是这种情形扣的分。
现在压在心口的重石彻底化为乌有，付杬眼底明亮：“本来就是我的问题，扣分也应该扣我的分。”
他看着教导主任：“是我闹脾气，没有好好配合学生会的检查，主任您说得很对，如果有了这个先例，以后学生会都不好开展工作，所以不应该扣江谦十分，应该扣我十分，从源头上刹住这种风气。”
教导主任这次也没话说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乖呢。
这还是上赶着让扣自己分的。
“扣分就算了吧。”教导主任胸腔的那口气彻底消散了，看着付杬，眼神柔和：“你当时身体不舒服，最好把假条补上，陈喆这性子，补上他就没话说了。”
仅仅补上假条，其实还不能让陈喆彻底没话说。他保不准就会说，是付杬他们班主任为了量化得分，袒护付杬开的假条，或者是付杬死缠烂打来的，但这终究比什么也不做好。
教导主任的眉头还没来得及皱起，就听付杬语调轻松地答应下来，完了又说：“我有开学前在锦城中心医院的诊断证明，在网上就能查到，到时候我交给我们班主任，再让班主任给我补一张假条。”
这样当然是没问题。
有医院的证明，就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教导主任对自己的处理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挥挥手让两人回去上课了，也不用等陈喆验证完回来了。
他相信江谦办事不会出纰漏。
付杬轻轻关上门，返身走在走廊上，整个人都透着神清气爽。他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心脏几次提起来，眼下一放松，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一连这么走出去十几步，直到听到身边传来的低沉声音，才猛地脚步一顿。
“锦城医院的诊断证明？”
江谦冷着脸看向他。
付杬：“……”
坏了，说漏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