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加州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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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tings， loved ones
Let's take a journey
I know a place
Where the grass is really greener
Warm， wet and wild
There must be something in the water
Sippin gin and juice
Laying underneath the palm trees， undone
听着耳机里的音乐，享受着全球驰名的好天气，每天在上学路上晒晒加州的阳光，就是南希觉得最幸福的时刻了，蓝天白云就是最好的免费养料，哺育她这株已经枯萎了一半的蓝花楹。不像北京，天总是灰蒙蒙，要么是阴天，要么是雾霾，如果再不出走，估计她已经完全枯萎了。
但洛杉矶的治安条件远远不如北京，街上到处游荡着homeless，穿着破破烂烂，接近的时候更是臭气熏天，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不会有攻击性。即便如此，留学生们也都习惯于结伴而行，避免发生意外。毕竟各类暴力犯罪的报告还是会时时被推送到学校邮箱，今天有人被抢劫，明天有人被尾随，每次打开学校police report，南希就要开始学习各种新罪名的英文单词。所幸南希一向适应能力极强，这些homeless就与周围风景融为一体，就当街边多了几个垃圾桶好了。
今天Windy约了南希一起去看美式橄榄球，这个赛事是全美所有大学的高光时刻，美国生活单调无聊，而橄榄球赛事就是年轻学生们宣泄精力的最佳时刻。
南希其实不懂橄榄球赛的规则，但也跟着全场同学一起尽情欢呼，尤其每当自己学校“touch down”得分时，大家的叫喊声更是一浪盖过一浪。
看完球赛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Windy和南希从来没有这么晚在街上走过。
Windy首先怂了，“要不然我们打个Uber回去吧？”
南希有些心动，看看周围退场的人群，又说：“算了吧，你看这么多人，我们估计叫不到车。”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再说，晚上6点之后拼车还不要钱呢！”
Windy掏出手机开始叫车，南希也期待了起来。过了几分钟，Windy惊叫道：“太好了，我叫到车了，5分钟之后到。” Windy兴奋得一直盯着手机，没过多久，Windy就着急道：“啊……我对不起你，我刚才只选了一个人的拼车位置，我取消了重新叫吧。”
“别呀，这会儿很难叫车的，你先走，我自己再叫一辆！”南希的语气不容拒绝。
“嗡……”Windy的手机已经收到了车到附近的提示，她叹口气，又捏了一下南希的手，“那你就在人多的地方叫车，叫到了跟我说。”
南希回握了她一下，“放心！”
南希打开叫车软件，却迟迟等不来车，观众散的很快，周围已经三三两两，明显人越来越少，手机还是没有提示，南希心里慢慢发紧。
“hi，Nancy，你也来看球赛了……”华人的声音在全英文的嘈杂环境中总是显得特别突出。
“嗯……”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男生，但一时还叫不上对方的名字，该死的英文名，都那么相似。南希心里默默地想：Tom？Tony？Jimmy？Ben？Mark？……到底哪个是？
“我啊，合同法坐在你们后排的，James，哦，中文名，贾昱！”
南希很快回过神来，故作夸张地说：“啊，贾昱，我记得的。”之前课堂上他都坐在南希后排，根本没机会看清他长什么样，难怪记不住。而且之前坐着的时候，没觉得他有这么高啊。
南希第一次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同班同学，目测身高有185以上，很瘦，尤其在美国大量肌肉男的包围下，更显得文弱。长得白白净净的，笑容灿烂，不自觉地搓着手，还有些拘谨。
“你在等车吗?我也等半天了，估计现在很难等到了。要不我们一起走回去吧？”
“嗯？”南希有些犹豫，“我们顺路吗？”
“顺路呀，上次我都跟Windy聊过了，我们都住Figueroa street，我住的公寓在你们旁边。”
“那好，也不远，有人作伴安全些。”眼见天色渐晚，南希不便再推托。看来这个小男生跟Windy很熟悉啊，怎么没听她提起。
加州南部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夏季白天温度较高，但夜晚凉爽。今天的球赛是主场，南希特意穿了学校logo的T恤和小短裙以示立场，虽然美国人的穿衣风格很是开放，但这个裙子还是短到南希连随便弯腰都不敢。看到男生眼睛里，却把南希匀称的身材衬托地更加凹凸有致，跟场上的拉拉队员别无二致，裙角随着走动一摆一翘，卷动的都是青春的荷尔蒙。
贾昱一路上都没停下嘴，大概是好久没讲中文，把蓬勃的倾诉欲都献给了南希。这个男生是南方人，比他们早来一学期，是去年春季入学的，之前是学理工科的，大三时想不开转做了法律，也是工作过一段时间才来申请留学。美国学校一般都是秋季入学，也有一些同学因为offer下的晚或者是其他一些个人原因延迟到春季。所以贾昱虽然比她小2岁，但算是她师兄。
“贾师兄，我们刚来美国，很多事情不熟悉，以后还请你多多提点。”
从到美国起，南希一直广交朋友。毕竟人生地不熟，很多日常琐事也显得很棘手，刚来时电话网络不稳定，一直都无法跟国内通话，南希都不知道可以去营业厅办理携号转网。所以南希一直跟Windy强调，出门靠朋友，尤其是那些比她们来的早的人，学校以及生活各方面都熟悉了，是她们重要的资源渠道，不可放过。有几个“老资历”的朋友，能弥补她们不少信息差，减少时间成本。比起应届毕业生，南希工作过几年，知道时间宝贵，更知道信息的宝贵。
“不敢当不敢当，有事你说就行了，别的方面虽然不一定行。但周围好吃的馆子，我知道很多。”留学生最难克服的不是语言，而是饮食。传统的白人饭——汉堡、炸鸡、披萨，非常巧的，都是南希最讨厌吃的东西。
“这个倒不用，师兄你还不知道吧，Windy是我们家的大厨，我从来没见过做饭比她还好吃的人，”南希摇摇头，吃饭从来不是她最关注的。
“巧了，我还会做几个小菜，做饭是留学生的基本技能。”贾昱没想到还有隐藏的大厨，不然随意造次。
“那太不巧了，我其实生活不能自理。”从工作起，南希要么吃食堂要么叫外卖，她绝不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做饭上。买菜、洗菜、摘菜、炒菜，1小时，吃饭10分钟，再洗碗半小时，南希真不知道这样低投入产出比的事情为什么还有人乐此不疲。
“小心……！”正说着，一个身穿大棉袄的homeless突然靠近南希，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是想要钱还是在骂人。南希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乞讨者，本来也没什么，但现在正是加州的夏天，哪个好人会穿棉袄啊。随之眼神往下一带，发现虽然这个人上身穿着棉袄，但下身光着，什么也没穿。南希下意识后退，贾昱立刻也察觉了异样，一把揽过了南希，从她的右侧换到左侧，将她和那个下身赤裸的变态隔开。
“不要搭腔，我们走快一点。”贾昱松开了南希，一路拽着她的胳膊肘大步走着，直到公寓门口。
“快点进去，这个点外面都是homeless，你记住，以后碰到他们离远一点，不要跟他们有眼神接触，他们说什么都不回应。”贾昱因为一路走的快，说话也快，白净的脸有点红了。
“哦……知道了……今天非常谢谢你。”南希还有些惊魂未定，道谢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才显得诚恳，南希虽然不工作了，但工作中学到的礼仪已成下意识。被南希一盯，贾昱拽着她的手现在才想起来放下，他有些尴尬地理了理衣角。
“那，走了，晚安。”南希没有停顿，道别之后径直进门上楼。
贾昱顿了一会儿，听到电梯“叮”的一声之后才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加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