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心愿》殷姿

6、别亦难

　　第二天南希醒来的时候窗帘还是紧闭着的，让她一时间猜不出到底几点了。
　　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看着自己衣服完好，身体也没有明显不适，昨天晚上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虽然在这个方面她完全没有经验，但是宿舍里几个大胆的女生早就一起聊过各自男朋友的不同表现了，南希不参与，但也忍不住听过一些。
　　她模模糊糊记得，昨晚她搂着浩然的脖子一直不撒手，还记得他们一起倒在了床上，难道她一觉睡过了初夜?这也太丢脸了吧。
　　微微：听说你昨晚夜不归宿。（奸笑）
　　南希：你怎么知道？
　　没等微微再发信息过来，浩然就进门了，手上还拿着她们学校著名的“二哥煎饼”。
　　“饿了吧，这都大中午了。懒虫，真能睡啊。”浩然一边说一边拉开了窗帘，可不是嘛，夏日正午的太阳已经毒辣辣地高悬着。
　　没了酒劲儿的加持，南希羞涩很多。
　　“还不饿。”南希现在并不想讨论饿还是不饿的话题。她想知道的另有其事。
　　像是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浩然认真地说：“小希，你会不会怪我？”
　　“啊，不怪不怪，我们寝室只有我一个人没经验了。”听着浩然这么说，南希开始慌了，口不择言地假装淡定，“我都要毕业了，再没经验会被姐妹笑的，人生苦短，享乐趁早。”
　　“春宵一刻值千金，有花堪折直须折”越说越乱。
　　“小希，你在说什么？” 浩然忍着笑意，“我是问，带你来酒店，你会不会怪我。”
　　“啊？”
　　“昨天那个情况，确实回不了宿舍。”
　　“哦，我知道，那……那就没有别的什么要道歉的事情吗？”南希似乎有些不解。
　　“说起来……”浩然话音一顿，南希的眼睛里居然有些期待。
　　“昨天我不小心摔到你身上了，你疼不疼？”
　　“曹浩然！”南希扑过来，锤了两下他的胳膊，“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浩然握住了她的手，再环绕到自己腰间。
　　“小希，在能给你承诺之前，我不能。”说完，亲了一下南希的额头，把煎饼递到她面前，“快吃早餐，哦不，午餐。”
　　叮叮，微微的短信和她的人一样急躁。南希低头去看手机。
　　微微：快说快说。把自己灌醉有没有用啊？
　　南希：有用。
　　微微的电话马上拨过来了，“啊……真的吗？快讲讲细节。”
　　微微的声音太大，透过听筒，旁边的浩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看看微信。”南希故作神秘。
　　微微马上查看——南希：个屁。
　　有用个屁。
　　想象着微微的表情，南希心情大好，拿起煎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跟微微打什么哑谜呢，这么开心啊？” 浩然摸了摸南希睡得毛茸茸的长发。
　　“没什么。她就是个狗头军师，我再不信她了。”南希恶狠狠地说。
　　“对了，浩然，你过去要跟部队签卖身契了吧，要在那边呆多久啊？”
　　浩然早就知道了答案，但一直也没有敢跟南希提起，既然她主动问了，便也不能再瞒了。
　　“三年。”
　　“什么？之前我听说都是先签一年，然后可以申请调转啊。”南希的声音高了起来。
　　“小希，之前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为了保持部队的稳定性。政策调整了。”
　　“真的要3年吗？”南希觉得这可能是一个玩笑，他们之前经常会故意吓对方一跳。
　　“小希，对不起。” 浩然不敢看她的眼睛，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如果你觉得时间太长，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曹浩然，你在说什么！” 南希没想到突然会听到他这样说，“你的意思是分手吗？”南希的眼睛顿时红了。“你是认真的吗？”
　　浩然看到南希兔子一样的眼睛，非常不忍，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听部队的老兵说，距离不止产生美，还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误会，然后两个人就越走越远了。”
　　“你觉得我们两个会越走越远吗？”南希没想到浩然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么没信心。
　　“小希，从来选择权都在你。”
　　“那我没说分说，就不许分手！”
　　“好，不分手。”
　　南希从中学起就是班长，性格大方，成绩优异，是学习好的里面最漂亮的，漂亮姑娘里最聪明的，所以是当时他们一大堆男生的暗恋对象，但她自己却没心思谈恋爱，满心满眼都是考试分数。
　　好不容易他们一起考到了北京，他也算是近水楼台，他表白的时候都没觉得她能答应，但她还是答应了。后来微微帮他分析，因为南希在文科学校，那里的男生，要么是gay，要么是自以为是王子的癞蛤蟆。这么一对比，显得浩然格外英俊也格外正常。
　　微微跟浩然在同一所理工类院校，又是南希的发小，自然一边给浩然当顾问，一边给南希当军师。
　　后来南希问起微微这件事情，微微说因为南希从小一直很上进，又很希望能够在北京立足。但当时浩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达到南希对于未来生活的期待，所以不是对他们的感情没信心，而是对他自己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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