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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14 ...

  •   可棹西并没有离开家,只是走到厨房取了备用钥匙。
      他一步重过一步地去了时好的房间,事情总要解决。这一步显然只能他曲棹西先迈出。
      这一夜,时好觉得被里凉,寒意自足心一点点升上来,深入肌理,她依旧是伏枕辗转,求寐不得。
      而棹西没有开走廊的灯,只是开了锁。等时好听到响动彻底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到她边上了。
      她吓得一下弹起来,却硬生生被棹西一只手按回床里。
      “曲棹西你……”她还以为他这个毛病过了婚后这一个多月该改好了,再不然,他又有了什么新人,总之他真的遵言连卧室也不踏进来。
      “时好,你好好让我抱会。”他顿一顿,抱着她的头,“我是你丈夫,你不能永远让我睡在客房里。”
      时好挣了一挣就放弃了,她知道是白费力气。
      棹西的怀里有一股闷闷的热,有点窒气,她昏昏然说:“你不需要睡永远,只要睡三年。很长么?再说,你真的需要,睡到别的女人家里也是可以,我从来也没有要求过你……”
      棹西顿了一顿,缓缓道:“你大方到这种程度?看来,你心里当真没有我。”
      “棹西,我能这样叫你么?”她也不待他回答,只平和地说:“你还长我几岁,怎得这么不懂道理?如果有一个人,叫你签下不情愿的合同,整天明的暗的胁迫你,用天罗地网笼罩你的生活,无处不到。还有,喏,动不动硬要抱你啃你,请问你还能把这个人放在心里么?即便是放着,也只有恨了。如果换做是被人强制对待的是你,恐怕那个人活着也得被你想方设法最后生剥他一层皮。没有难过在你身上,你就这么对别人……”
      说着说着,她自己竟然先想通,她轻轻哼一声:“也是,世人大多这样。”
      “时好,你恨我?”他闻言心里紧了一紧。
      “不不,说不上恨。”她说:“你到底帮了我的,何况这两个月你对我,也算是很好的。”
      这话叫棹西心中砰然一动,结果……沈时好就是沈时好,她一张嘴比得过一支灭火队
      她说:“只是也说不上爱罢了。”
      他今晚有点脆弱,尤其这颗心,敏感了点,真真又脆又弱。棹西就听见哗哒一声,玻璃冰心裂了,还化脓水。
      何止,他自觉像只脓包,叹口气,只好放手。
      谁知时好轻轻推开他,却只是半支起来帮他拉上被子,柔柔拍一拍,“睡罢,你安分点,我就不叫你睡客房。”
      她没有同以往一样张牙舞爪地赶他走,但当她感觉到棹西那水汪汪酸巴巴望着她的小眼神闪着光啪啪打在她脸上,她又后悔了,后了一个大悔。
      后悔了怎么样?总不见得刚让他躺下再一脚踹他下去罢,这不是耍人是什么……
      时好只好翻过身去背对他,刚闭上眼果真就硬生生被扳了回去。
      嗳,她知道,她这是引狼入室。逃不掉了,签字的时候她就知道。
      “时好,你的心可以没有感觉,我不信你的身体也可以对我没有感觉。”棹西说。
      “你别闹了好不好?还来?我是女的,没你这么邪行邪气。”她摇头大喟,这个人有没有一点正常的生理知识。
      这档事,作为一个有耻有格灵肉合一的好女青,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不喜欢的人乱来罢。这点,他们已经极不愉快地证实过一次了。
      可事实显然,是她那点生理知识不怎么够格。
      曲棹西就有本事一晚上都强迫她贴着自己的肩胛,伸手匝紧她的腰身。时好被贴得紧,很快身上颤栗,再后来便酥了,像被炸脆的麻花一样拧着。她也不是不挣扎,无奈挣扎得厉害,他便更紧;她安分些,他才肯略松。
      这一松一紧得,她觉得自己像条半干的毛巾,叫曲棹西绞啊拧啊,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非得无故榨出悲情的汁儿来。泪汁儿,泪汁儿,悲情的泪汁儿。
      时好哭了,抽抽搭搭,手半搭在棹西的腰上,没有其他地方可放。是以更抽抽搭搭得厉害,她觉得自己太不争气。
      棹西则默不作声,随她濡湿了自己的脸颊脖子肩膀胸膛手臂,他极乐意。
      到天光微亮,时好已经气力全失,像一滩软泥,任由棹西搂着。
      他这才低下头,细细吻她,从眉心到唇角,一点一点,一寸一寸。
      她一下就昏聩,只能投降,却仍有不甘,微微仰高起头想躲不想撞上他一双黑得深不可测的瞳仁,连忙失神闭眼。
      沈时好怎么比得上曲棹西经验丰富?
      她内心,那就是一只小白羊啊。好罢,现在看来,被折腾得只剩下半只。
      她气得要呕血,连带呼吸也凌乱脱序。
      棹西的指尖自腰线抚上来,更带起一层层酥麻,让时好的身体渐渐滚烫。
      “你看,我说罢,你也忍不住了。”棹西磁声说,“想不想要我?”
      这下,换做时好吱吱呜呜很是艰难地说,“不要,你滚……有病。”
      “嗯,很好,你想要我了。”棹西一笑,又吻住她,终于翻身压住时好,轻轻咬一记她的耳垂,沉落落说道,“我的时好,马上你就能知道,我还真是有病的一个人。”
      她又不是第一次领略,早知他还病得不轻,简直有邪风。
      只是这一次,时好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前所未有。
      她能做什么?
      她,她还是什么也不做的好……
      第二天一早,时好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耳廓被抵得又酸又涨,迷迷糊糊就睁了眼,一有知觉发现头枕着的这截硬邦邦的玩意居然是曲棹西的整只手臂,立刻抱着被子慌慌张张窜坐起来。
      却惊动了双目微瞑的棹西,他卡了一口气才抚着额头迷离睁眼。
      “怎么不睡了?”他嗓子干涩脱水,语气却是轻快的。
      时好捏了捏耳廓,软骨上微微撕痒,也不接话,只苦苦思忖怎样才能不泄春光地捞到散在地上的衣服。
      却听到自己裸背上的皮肉被轻轻贴住的声音,炽热的气泽喷至耳际,更加得痒。
      “时好,你这个小妖精。”棹西环着她的腰向前握住她一对手,说,“你知不知道你抓得我背疼。”
      背疼?背疼上药膏啊,寻上她做什么,可时好却一下变得身线绵软,连小指头也动弹不得。
      棹西的下巴抵在她光滑的肩上,有一点咯疼,于是轻轻咬了她幼弱的胛骨一口,再微有沉意地唤她,“时好?”
      她太瘦了,好似比第一次又瘦了许多,棹西觉得自己像抱着一只医用人体骨骼标本。如果这个人不是时好,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到底,曲棹西还是感官动物。他认为胸大翘臀的女人要么没生脑子,要么细胞活化,总想方设法勾钓他,可他到底还是喜欢那种,最起码对得住眼球。
      可喜欢是一回事,爱是另外一回事。
      况且,瘦下来不容易,养回去能有多难?
      可时好还是在白怔,她意志已涣散,觉得自己像一罐刚开封的肉松,身上哪里咬一口也是咸酥的,还能掉渣。
      棹西就趁机逗她,将人调转过来,对着她抿了下舌头说,又抬起她的下颔,“时好,来,我们不是说好要相互熨一熨舌头?噢,你那么殷勤,我的平了,我得看看你的平了没?”
      “滚蛋!”时好惊觉肉麻,一大把搡开他,胡乱拿了件衣服披上,仓皇地逃到浴室里,就听到里头一阵东西被带翻的声音,她还不知撞着哪里疼得“嗳呦”叫唤了一声。
      “哈哈哈哈,沈时好,你害羞了。”棹西坐在床上手肘架着膝盖,拊掌大笑。
      “滚蛋!”她盛怒。
      “时好,你就是害羞了,你穿得还是我的衣服。”棹西没想到沈时好也会有对着他丢盔卸甲的一天,实在乐不可支。
      就看见浴室里一件烟灰色衬衫飞出来,飘飘然轻落到沙发上,“曲棹西!你给我滚!”
      然后,里头水声大作。
      棹西才不走,倒在床上笑到岔气,他听到时好骂她快活到死。
      他哪里舍得离开,拎起电话拨了分机,嘱咐道:“庄姨,钝点花胶之类的东西,要做成甜的。太太早饭要吃,噢,对,太慢了。那还是叫人出去买现成的罢,到羽仙居去买炖好的冰糖燕窝。她大概一个小时后下来。”
      什么羽仙居?那是专做燕窝的私家厨房,只接待餮主豪客。
      时好当然不知道,只是梳洗完毕坐到餐桌上看到一碗燕窝汤水,哭笑不得,“一大早吃这个?也不怕我一会吐出来。”
      “吐出来?我以为燕窝是养胃的东西。”棹西放下三明治抬起头,“真吐了那就买新的,不要等放冷了再吃。”
      “心领了,你知不知道燕窝除了一点蛋白质根本没什么花头。”时好说,“我吃跟你一样的就好。”又把燕窝递给庄姨,对她说:“麻烦你给我一杯热牛奶和一份三明治,然后你替我吃了这个,放冷了再热也不好。”
      “沈时好!”棹西最火光人家不领他的情。
      一旁的庄姨最是尴尬,本就不知这碗燕窝接是不接,现在更是不知接是不接,眼看西风紧,真叫愁煞人。
      时好经过昨夜本就憋声憋气,现在索性放手跟曲棹西舌战,她倒颇是冷静地说:“我说不吃就是不吃,你难道还叫庄姨掰开我的嘴灌下去不成?曲棹西,为难别人对你而言成了乐趣了是不是?”
      棹西听到她又开始连名带姓地叫他,更上火,一拳头扬起来想重重砸在餐桌上,扫过时好的脸也想到昨夜又瞬间脑子里像灌了浆,只是空中抽力轻轻摆在桌沿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仍拉不下脸,只干声吩咐:“庄姨,拿去倒了。”
      什么?倒了?庄姨心里不由可惜,只觉得这位新太太刁钻,只怕以后的日子难耐了。
      时好却觉得,不过一碗结块的蛋白质,曲棹西不可惜她可惜什么,于是端声唤庄姨,“没听到?曲先生让你倒。”
      庄姨反而更为难,踌躇良久,再觑一眼棹西。
      “还不快去?曲太太催你倒。”谁知棹西接时好的话。
      她唯唯诺诺应承,就小跑去厨房,两个年轻人一大早寻她一个老妈子的开心。
      留餐桌上分坐两头的人怒目对视一眼,谁知却不约而同笑出来。
      棹西再退一步,先站起来拿着自己的早饭放到时好面前,摸摸她的头,语气温软,“快点吃。”
      时好却夹起咬过一口的三明治,面露难色,“牛奶你没动过也就算了,这都沾着你口水了,我还怎么吃啊?等等好了,三明治做起来能有多慢。”
      棹西的手轻轻抚上时好的发际,微笑道:“噢,难道昨天晚上曲太太吃得还少?”
      时好像吞了一只苍蝇,还不幸粘在喉管里下不去,她还想出门吹个风,脸烫。
      棹西却拉过边上的椅子坐下来,大理石地板上吱地一声,只听他说:“你再不吃,我就喂你”又认真补充道:“嚼烂了喂。”
      这次是活吞了青蛙,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恶趣味?只好扯出干笑:“我吃,我吃。”真就低头乖乖吃起来。
      等庄姨回来,又看到两个人转眼就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只觉得家中局面变幻莫测。
      她在棹西面前一放下新一份早饭就匆匆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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