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记住了路过的悲欢（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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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谁和他有什么了？！”
云乐惊叫起来，她知道自己和谁都可能有什么，独独不可能和霍正有什么。谢频这样一问，她当然立即反驳。
这样激烈的语气，谢频倒真信她了。她认识的顾云乐，至少在感情方面执著认真。
“那你怕什么？”谢频疑惑不解，“对了，我看平常他对你挺好的，你跑他办公室去大呼小叫的，他可从来没怎么你啊，我要这么做了，估计他立马开除我。”
确实，霍正对云乐实在太宽容了，但云乐知道，他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
云乐苦笑：“我和霍正……我要真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得了。”
云乐望着灯光彻亮的楼梯，四下静寂，鼻尖是带着消毒水味的凛冽空气。
她仿佛看到若干年前在华尔街上打架斗殴的霍正，他们曾经活得那么狼狈无奈。时光一闪而过，这么多年，她以为他会变得沉稳内，却没想到他仍然喜欢动拳头。骨子里暴烈果然不会因为时间而消逝。
云乐淡淡地说：“霍正这个人，暴力、野蛮、不可理喻。”
“嗯？”谢频一惊，侧过头看着怔怔出神的云乐，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云乐对霍正的评价竟是这样的，“不会这么差吧？他好歹也是咱俩的上司，好歹还是个混得不错的律师。”
云乐感觉到谢频的目光，回过神来朝谢频笑了下：“是啊，除了有时候他有那些缺点外，其它都好。”
谢频见云乐朝她笑，也笑了下说：“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
云乐莞尔一笑：“当然，但……谢频，就像我对高卓期说的一样，我和霍正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兄长，曾经帮我很多，我由衷的感谢他，但我们的关系无法上升。”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云乐愣了下说：“算是吧。”
她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扯下去，于是她问，““谢频，那你喜欢柏凌吗？”
“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谢频眼神闪烁，白皙的面庞微红，“不……当然不喜欢了！柏凌这个人花心，花心，还是花心！就这一条，不能通过我的审核。”
“是吗？”云乐反问。
“不是说你吗，该吗扯到我身上来！”谢频有种抓狂的感觉，这个问题让她无所适从，“顾云乐，你别扯开话题，你不要说你对霍正那些虚无飘渺的话！”
云乐对谢频的反应很满意，笑笑说：“呵，就像你说的，仅这一条不能通过。霍正也是，他在我心里有一条底限，无法超过。对霍正，我从来没有过任何可以称得上爱的感情。”
“那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谢频依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那叫好吗？”她想了想，“大概我们认识得太早，他习惯对我了吧。你看习惯多可怕，我对高卓期大概就是一种习惯。从六年前的那一天，失去又得到，于是开始开依赖。这么多年，这种习惯深深埋在身体里，我以为它们已经死了，现在才知道，这种习惯永远戒不掉。”
“那柏凌呢？”谢频问。
云乐朝她看了眼：“是你提的啊。”
“我指你对他。”谢频一脸认真地望着云乐，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头许久。
云乐对这个问题并不抗拒：“我对能他有什么感情，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他，每次遇见他都没好事。第一次遇见他就差点被刀砍，虽然我运气一向不怎么样，可也不至于差成那样……”
“不是他替你挨了一刀吗？”谢频好奇极了，云乐差点翻白眼，果然口耳相传会产生多种版本，流言真不是个好东西。
云乐感慨万千，只好将事件还原一遍：“我那会儿不是实习期么，也就去那条出了名的闹事街送律师信，偏偏遇上了群架，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我看着一群人冲过来当然拔腿就跑，然后不小心踢到他了，然后……他被砍了一刀。总之，就因为这一刀，多少次他都找着我，他说是我害他的。”云乐无奈地摇头，“我人品果然太差了。”
这件倒霉的事，云乐当然不愿意提。谢频不免笑了起来说：“这就是说你……”
“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柏凌的！”
柏凌在安全出口的楼梯阶上发现了云乐，就听见云乐说：“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柏凌的。”
“你确定。”一个清冽的男声突然间响起。
“当然。”云乐不假思索，但说完这话，云乐倒惊了惊，明明这个地方只有她和谢频，怎么会突然有……男声？
一转头，云乐愕然：“柏……棱。”
柏凌拄着双拐，苦笑：“顾云乐，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吗？还是我残了，你就看不上我了？”
“胡说八道，你哪儿残了，不就是骨折了吗，我以前也骨折过，现在能跑能跳的，你就别吓唬人了。”云乐皱着眉，站起身来试图扶他，他去甩开云乐的手自己慢慢将双拐放下，然后再一点点蹲下，谢频也想要帮他，可他却摇头，坚持用自己的力量坐到楼梯上。
云乐和谢频没有办法，只能袖手旁观，等他坐下了，两个人才跟着坐下来。
柏凌默默叹了口气说：“顾云乐，那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不为什么。”确实，柏凌对于她而言，顶多是个朋友，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看上那个医生了？”
云乐挺为难的，她和高卓期的那点事怎么会突然间就人尽皆知了呢？
“你说，阿期。”
“叫得真亲热。”柏棱冷冷地说。
云乐倒不在意他的口气，反正与他无关，她笑笑说：“我是看上他了，怎么样？”
柏凌听她那口气，也笑了起来说：“那你和他在一起不就得了，至于说两句话调头就跑吗？”
“我不想再讨论我和阿期了。我累了。”云乐朝谢频看了眼说，“谢频，我先回家了，你……送小柏先生病房。再见。”
柏凌朝她翻白眼，看着云乐的背景，柏凌喃喃地说：“我真比不上那个小白脸？”
“不是，我觉得你比高医生好很多。”
谢频小声地说了一句，柏凌怔了怔，侧头看了她一眼说：“谢频，你真有眼光！”
云乐走出医院，夜已黑透，天空广袤无边，风声过耳，瞬间便令她清醒。
任何感情一旦接受就必然需要全心付出，她害怕一旦付出就无法停止，她害怕他全心全意付出的人不是自己。这份感情她太在意了，所以必须小心翼翼。
她一步步走着，一点点想着，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响了很多次。等她回过神来，这一个电话已经是对方第二次打了。
屏幕上只有两个她至为熟悉的字——“霍正”。
云乐叹了口气，估计又有什么工作要做，反正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他有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
“又怎么了？”云乐语气带点不耐，也确实，这些天她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对方却在此时默然。
云乐无奈极了：“霍正，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等等。”果然，霍正喊住了她，想必这件事不好办。
云乐笑笑说：“快说。”
其实她真有些不耐烦了，有事说事，何必拖着不说，浪费大家时间呢？
霍正却仍然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说：“乐乐，他回来了。”
“谁呀？”云乐边走边不明所以的问，可话刚出口，她顿时明白过，停住脚步。刹那间，心潮起伏不定，只一瞬，云乐的语气突然强烈了起来，“霍正，他的事，与我无关！”
“乐乐！”
“霍正，你不要和我说任何关于他的事！你别忘记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霍正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看着不远住的她，站在昏黄的路灯光底下，并不能看真切，那一层光淡淡的像是一层碎金一样，却也显得越发的疏离。
“乐乐，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
云乐没有让他说完，只是厉声喝道：“霍正，我再说一次，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云乐阖上下，将声音放低，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这两天我请假，不要找我。”
明明知道她是这样的反应，霍正叹了口气，看了眼身侧的男人，车内没有打灯，暗得出奇，只能看见男人分明的棱角，与一双黑亮如星的眸子。
“是我对不起他。”
霍正叹了口气说：“乐乐，你不要这样。”
云乐听着霍正的声音，却不知为何觉得意味大不相同，她感到一阵恐慌，大脑“嗡嗡”直叫。贴着耳廓的手机仿佛一颗定炸弹，手心直冷汗，连呼吸都困难。
突然间，云乐惊恐地将手机朝远方的墙直直地扔去，“咣”一声，手机四散。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走过去，看着散落在地面上的手机碎面，仿佛觉得不解气，又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
而后，云乐像疯了一样向前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记住了路过的悲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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