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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所有的幸福都不能被预期(4) ...

  •   (4)

      狂风突至,电闪雷鸣,火堆又一次熄灭,云乐吓了一跳,急急地叫着:“阿期,阿期。”
      高卓期飞快地奔了过去,云乐害怕极了,一把抱住他。带着些许湿凉气的身躯却令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外面雷鸣声不止,她吓得紧紧地捂住耳朵,头深埋起高卓期怀里。高卓期拍着她的背说:“没事,只是打雷了。”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渐小了,云乐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竟在高卓期的怀里,而且他的上半身光裸着!
      她羞红了脸,想要推开他,高卓期知道她身上各处有骨折现象,也就顺从地放开她,却又不免揶揄她一声:“抱也就抱了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介意。”
      云乐气得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洞外又一个响雷,云乐吓得立即伸手捂住耳朵,但一只手用力过度又开始疼了起来。高卓期看着她既害怕又痛楚的神情说:“别再乱动了,不然情况严重起来就变成个残疾姑娘了。”
      他说这话时,神情严肃,目光坚定,云乐知道这并不是欺诳她的话,只好将手放下来,可是洞内一片漆黑,洞外狂风大作,雷声不止。
      高卓期试图去升火,但遗憾的是,湿气实在太重生不起来。他回头看了眼云乐,虽然模糊不清,心里却知道她此时的恐惧。
      他想了想,他走到她身侧说:“你睡吧,我唱歌给你听。”
      “嗯?”她略略一讶,却听见耳边响起温柔的歌声。
      他给她唱《Dream On》, “Every time I look in the mirror,All these lines on my face getting clearer……”
      声音温柔之极,雷声在动人的音乐面前突然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她合上眼,静静地听着。
      在这样可怕的一个夜晚,他轻轻地唱歌,哄她安睡,狂风之下,竟也有一丝温情。

      半夜里,云乐睡着以后,高卓期才伸展了下已经坐得僵硬的身体,黑暗里其实并不能看清什么。湿气太重,火也升不起来。他只能慢慢摸索到云乐边上,听到细微呼吸声,莫名觉得心安。他乡遇故人,本来就多一份情愫。
      山洞里地面阴冷,他想了想,将云乐抱到自己怀里。他想,这样她大概能睡得好些。

      翌日,阳光普洒,连带着阴暗潮湿的山洞也有几分明亮。云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体各种依旧疼着,脸上也火辣辣的疼,可背后却非常柔软,她一惊,勉力侧过头——
      他侧脸非常好看,双眸紧闭,睫毛修长。但这些都不是云乐所关注的,她只惊奇自己怎么会呆在他的怀里。不管怎么样,男人总是存在着危险的,何况眼下自己这般模样。
      她心里小小盘算了下,屏息起身,幅度不大的动作依旧牵动了身上的伤。倒吸了两口凉气,却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你做什么?”
      云乐下意识地一惊,微微转动身体,发现说话的是高卓期,倒安下心来,可脸仍然涨红了。
      “我……我躺着不舒服……”颇为牵强的借口。高卓期哪里知道她担心什么,他以一个医者心思来想,确也是如此。他看看山洞外的光亮,知道今天天气好。
      他想了想说:“我先去找吃的,一会我再想想办法能不能回去。”
      “嗯。”云乐点点头,这么一个孤岛,兴许渺无人烟。她身上又有伤,除了他之外,暂时无人可以仰仗。这个叫高卓期的男人兴许与她在幼年时有所交往,但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多少情谊都会殆尽。
      云乐忧心忡忡地想着往后的路,活下去是母亲对她唯一的期许,她所能为母亲做的也仅仅如此。

      高卓期在大约半个小时后回来,叹了口气说:“我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人。”云乐朝他看了看,他带回来了一些青色的野果。云乐对这些野果并没有辨识能力,高卓期递给她说:“已经洗干净了。”
      她很乖顺地接过去吃,清爽鲜甜。
      “这是什么?”
      高卓期笑笑说:“这个时候才记得问,万一是有毒的怎么办?”
      她抬头看了看他,略带点警惕。他看着她这模样,倒笑了笑说:“开玩笑的,这是野生的青枣。”
      “哦。”云乐呐呐地应了声,接着又吃了两个。高卓期看着她垂着低安然乖顺的模样,不由又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孩子,但转念一想,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遇到这样大的变故,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已经很不容易了。

      休息了一阵,高卓期不说话,云乐也不说话,山洞寂寥阴沉。高卓期看着洞外,再看看云乐,良久才说:“我们必须想办法回去。”
      云乐点点头,确实在这么一个荒芜人烟的岛屿,长久呆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们……可以做木筏划到海去找人求救吗?”云乐犹疑地提出建议,曾经在电影中看过这样的片段。
      可高卓期却摇了摇头,笑着说:“你电影看多了吧,如果真做起木筏来得多久啊,何况,这里并没有可以做木筏的材料。”
      他何尝不想快些离开这里,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可行的办法,但即使没办法,即使心底害怕,他仍然要做出丝毫不在意的神情来。

      “唔,那……那我们怎么办……”云乐有些害怕。
      高卓期叹了口气说:“实在不行,我们两个人只有呆在这里老死一生了……”他顿了顿望着云乐说,“幸好,我们是一男一女。”
      “你……你……想干什么?”云乐急急忙忙地拢了拢衣服的领口,一派害怕的模样。
      云乐被他吓了一路,紧张起来。高卓期笑笑说:“你小时候还老缠着我说要嫁给我呢,现在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倒紧张起来了。”
      “谁……谁要嫁给你!”她一脸怒气,可身体却紧张地发起抖来。
      高卓期半蹲下来,笑了笑,然后略带伤感地说:“都没印象了?女大十八变呢,果然……”
      云乐抬头,目光直视着他,这个面容俊朗的男子,望着自己的目光里有一份的宠溺与关怀。
      她凭着直觉觉得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她知道自己运气一直坏,从来都没有好过,如果好,她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好了,不逗你了,先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吧。”他看看外面的好天气,“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他突然间转过身,蹲在她面前说:“动得了么?能动就自己上来。”
      云乐咬着牙,忍着身上一阵又一阵没个休止的疼爬到他的背上去。
      高卓期背她一步步走,虽然她不是很胖,可她看得出来,他背得很辛苦。昨天海啸中,他必定也是受了伤的,可一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云乐看着他每走一步,额角就沁出汗来,她便觉得不安。她伸出手替他擦掉额角的汗,高卓期嘴角微微扬了扬。
      云乐想,这个叫高卓期的男子,在短时间内令她感到了久违的温馨。但面对这温馨,她却感到害怕。仿佛是久置于黑暗的人,面对光明时总觉得太过刺眼。这一刹的光明,是否能持久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所有的幸福都不能被预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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