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戒》庄雨寒

26、第 26 章

　　经过那天之后，我“老实”了许多。我小心翼翼地当好我的“角色”，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被我自己悄悄地深深地埋藏起来，只有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才赶偷偷地翻出来想一想。
　　他对我并无二样，该吩咐就吩咐，该批评就批评，表情如常，目光也如常。依旧那般“扑克脸”，也依旧戴着眼镜拿着放大镜夜以继日地看文件。甚至，我们单独相对时，他连笑也更加的少了。
　　进入8月以后，他的胃终于渐渐好起来。于是，他再也不肯吃单独的“柳氏伙食”，而是由康童陪着到食堂，吃那随众大锅。
　　我和他的关系，彻底变成当初那样——纯粹的老板与秘书！
　　我有时想，就当那些过往是一场梦吧。事实上，也的确是一场梦，我一个人做的一场“白日梦”。现在回想起来，除了那次他发烧时他有过那么一句“寂寞”的话以外，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那里自编自导自演而已。
　　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在这样的绝望与无奈中，我的23岁生日来临了。
　　那天要下班的时候，我拿着份文件去了他的办公室。
　　“安总，今天我想请个假早点走。”
　　虽然已绝望，我还是找了理由希望让他注意我。
　　可是他连头也没抬便答应了。
　　“您不问我为什么吗？”
　　不争气的心居然还抱着幻想。
　　他抬起头来，打量了下我，随即又埋下头去。
　　“谁没个事儿呢？这还是你第一次请假，想必一定是有事儿，我不需要问为什么。”
　　我咬咬牙，说了声“谢谢”，转身便走。
　　事到如今，我居然还在犯傻。
　　回到自己座位上，我迅速收拾好包就下了班。可是，还没等我走到电梯口，一张我最不想见到的脸出现了。
　　吴铎捧着一大束鲜花，痞笑着朝我走过来。
　　“你怎么上来的？”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就退回到办公室门口了。
　　“月月……”吴铎一副受伤的表情，“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公司是安氏的御用室内设计公司吗？”
　　我居然不知道？！是的，我到安氏来了这么久了，每天帮安旭传递那么多的往来文件，我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么重要的内容！我如果知道……知道又能怎样？
　　我已经一步一步退回到办公室里面，吴铎也一步一步逼了上来。
　　“月月，你别这样。我发誓，上次那件事，我真的是无心的。如果因此而伤害到你，我抱歉。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能不理我……”
　　我已经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吴铎从来就不是一个“按牌理出牌”的人，天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我今天来，也没别的意思。”这家伙，会读心！
　　“生日快乐！”他把那束花往我面前一递。我不曾伸手。
　　他的神情黯了黯。“我到加拿大去了半年，赶在这个时候提前回来，就是专门为你贺生的。你真忍心，连这束花也不接？”
　　我承认，我最大的毛病是心软。这一点，吴铎甚至比我自己更清楚。我有些无奈地接过花。
　　“好了，我花也接了，你的祝福也心领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我的车在下面。”
　　“什么意思？”
　　“我在**餐厅定好了位子，不知道你赏不赏这个脸呢？”
　　不是没见过脸皮厚的，可这么厚的脸皮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垮下了脸。
　　“对不起，我已经约了人了。”
　　“不可能！”吴铎往前凑了凑，“你刚刚就是一个人走的，没看见人来接你。”
　　我知道吴铎一向心细如发，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暗中观察我。情急之中，我的眼角瞟到了那幅“山水画”。
　　“你当然没看见人。”我指着那幅画，“因为，我约的人，在那里！”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一般，安旭办公室的门就在这当口，开了。
　　安旭慢慢走了出来。
　　应该说，当时我和吴铎都傻了。我没想到安旭会恰恰在这个时候出来，而吴铎，根本就没想到，我所谓“约的人”会是安旭。
　　“你好，安总！”
　　到底在场面上打拼了那么些年了，吴铎比我的反应更快。他抢先一步走到安旭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安旭没有戴眼镜，所以，直到吴铎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他才似乎惊觉过来。
　　“你是……”他轻轻握了下对方的手，眯起的眼带点疑惑。
　　“我是鑫达设计的吴铎。您不记得了，上次你们公司水木花园的园林设计就是我们公司做的。”
　　安旭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随即又有些抱歉。
　　“哦，你好，你好。”
　　我知道他因为眼睛的关系，对往来的很多客户，他其实从来都没有看清过长像。每每被别人提及，他的脸上总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无奈而歉疚。
　　我心痛得要死，也走过去，对吴铎说：“得了，不就会点小小的设计吗，有什么必要一天到晚挂在嘴边。”
　　我承认，我只顾着想去消除安旭心中的那点难受了，根本就没想过，这句话在当场的两个人听来，会引起些其他的什么联想。
　　安旭的脸上立即多了诧异。
　　“柳秘书，你们认识？”
　　“我……我……”
　　我猛然间意识到刚刚的错误时，一切似乎已经有点晚了。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吴铎是什么人，他那反应，孙悟空的“筋斗云”也赶不上。
　　“哦，是嘛，怎么没听你提过？”安旭淡笑，“这个世界真是很小。”
　　该死的云淡风轻！
　　我看着安旭平淡的脸，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我想顺着吴铎的话说下去的，可是那话却怎么也迸不出嗓子眼。
　　如果他不在乎，我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如果他在乎，我又怎么能说那些来伤他的心？
　　“吴总今天过来是……”
　　没等我想好怎么说，安旭却继续了下去。
　　“哦，我过来接月月，今天是她的生日。我都安排好了，在**餐厅订了位。可是，她说，她约了您……”
　　吴铎那双“绿豆眼”，转得那叫一个圆啊……
　　“哦……”安旭长应了一声，“原本……是有个商务应酬……她没有告诉我，今天是她的生日……”他转头向我，“柳秘书，我不是一个不人道的老板……既然吴总专程过来，那个应酬我让小周陪我去就行了。你赶快跟吴总一起走吧。”
　　“安总，我……”
　　我抬头看他，他的脸上平淡如水，连一丝丝我期待的表情也找不到。
　　我气得一跺脚，冲“绿豆眼”嚷嚷了一声：“那就走吧，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谢谢，谢谢安总。”吴铎再度伸手想去握安旭的手，可后者不知是没有看到还是怎么的，连碰都没碰到。他有些尴尬地缩回手来，“那安总，我和月月就先走了？”
　　安旭微点了下头。冲着我说了句：“生日快乐，柳秘书！”
　　我承认，他，我也许永远也懂不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算不算一个小小的转折呢？给你们留个题，猜猜后面安G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