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奈菲尔

19、第十一章：她若不好，我便安心（一）

　　陆知行下班回来，看到林桐在收拾屋子，挺惊讶的，抱着臂欣赏着，并没有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上来阻止她或者说这些不用你做，有钟点工。
　　林桐想，幸好没有上演这一幕。

　　她扔下手中的抹布，问：“不是说今晚和朋友吃饭吗，怎么就回来了？”
　　他说：“没意思就回来了。”
　　他根本就没去，打了个电话说没时间。朋友笑话他说娶了媳妇就把哥们儿给彻底遗忘了。

　　林桐把下午陆太太来的事情简略说了，还问：“不会是你逼她来道歉的吧？挺让我吃惊的。”
　　陆太太能来道歉，陆知行也很吃惊。在他记忆中，小太太就不懂何为服软，对待他们一直都是高压政策。
　　“怎么了？”
　　陆知行摇头：“没什么，她没说什么吧。”

　　他这是紧张自己？
　　心里有点小甜蜜。林桐想她真无可救药了，居然犯了小女生才有的病。
　　她没有虐人的嗜好，解释道：“很正常的聊天，没聊多久就回去了。哦，对了，她提了好多东西来。”
　　陆知行似乎不感兴趣：“扔储物间就可以了。”
　　“你不看看是什么？”陆太太要知道她宝贝儿子对她的礼物这个态度，心要凉好几天吧。
　　“无非那些。”
　　“听你的。”

　　六点钟，林桐说家里什么都没了，问要不要下楼吃饭又或者叫外卖？
　　陆知行此刻正在玩电脑，也不知看什么。
　　“我问你话呢，吃什么呀。”得不到回答，林桐踏进书房，见电脑页面上是她的网页，还是旧闻，也不知道他看什么。
　　陆知行看得认真：“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这有什么好看的。”
　　陆知行：“凡有关于你的，我都想了解。”
　　林桐愣了一下。

　　晚餐是叫的外卖，原因嘛，林桐犯懒不想下楼。每次被人问，咦你长得好像某某，她就得用千篇一律的回答敷衍，台词反反复复利用，她也腻烦。
　　饭桌上，陆知行问：“你最近有想去什么地方玩吗？”
　　林桐喝着小红酒，歪着头看着他：“哪也不想去，能让我好好家里呆上个把月我就满足了。”
　　陆知行摇头：“要求真……”
　　“哪儿不一样，无论去什么地方还得防着记者偷拍，还得顾及一下公众人物形象，累得慌。”
　　“要不我们去XX吧。”
　　“啊？”林桐愣了。
　　“我在那边有房子，我们可以去住几天，不用担心被偷拍。”
　　“不会再有什么人和事儿膈应我了吧。”
　　“不会。”

　　林桐垂着眸，沉思。
　　陆知行几次想开口，看着她乌黑的眼睛，竟无从说起。

　　林桐抬头望着陆知行：“我是不是得罪人了？”
　　“你的脾气，得罪人也很正常。”
　　“你还是不是我老公了？”林桐不满。
　　陆知行低笑：“好吧，我知道你想什么。如果我说我们可以找出散布消息的主谋，你打算怎么处理？”

　　听他的意思，幕后那只手已经找到了？
　　如果是无关要紧的人，他还需要她的意见吗。

　　林桐心情复杂极了。她的脾气得不得罪人已经次要，针对她，看来还是独霸了陆知行有关。
　　女人的直觉往往最准确无误，陆知行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谁？”
　　“她……”
　　“如果很难启齿，还是不要说了。我想就算知道了，还得考虑你的感受忍气吞声，与其这样折磨自己，不如不知。”
　　只要她稍稍流露无所谓，整颗心都绞一起。

　　陆知行稍稍沉默，他说：“秦琼，秦非他妹妹。”
　　林桐蹙起秀眉。她对这个秦琼印象不深，唯一知道她是秦非的妹妹，基本没交谈过。林桐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针对她。
　　“原因？”
　　“她和夏桑桑是好朋友。”
　　这样可以解释他们去烧烤，夏桑桑会出现了。果然一对好闺蜜啊。她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笑了。

　　林桐深深体会他的感受，他和秦非情同手足，而秦琼呢，则对她做出这种事。
　　“你很为难吧。”
　　“没什么好为难的。”
　　“我知道。算了，不是她也可能是别人。你也不用为难，我不怪你。”林桐大大方方表示。
　　陆知行还想说什么，林桐嘘了一声：“别说了，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觉得和秦非一见如故，所以就当卖他一个面子。”
　　陆知行吃味：“你和他才见过几次。”
　　“他对我的胃口不行吗。”
　　因心怀内疚，陆知行没有表示自己的不满。

　　他们在讨论秦琼，陆晴川因秦琼的事和秦非争吵。
　　陆晴川指责：“你们家就是欺人太甚。”
　　“秦琼我已经教育了，你……”
　　“教育就过了吗，我当她是朋友。她呢，反过来捅我家人一刀。这些年，算我看错人了。”
　　秦非揉着眉，一脸无奈和疲态。他实在想不明白秦琼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的行为给她以及别人带去怎样的伤害？他甚至怀疑，他们是一个爹妈生的吗。

　　陆晴川越想越生气，尤其是因为她自己任性反而让林桐遭罪，她够难受了，紧接着又爆出秦琼事件。她想这都什么季节，为什么糟心事一桩又桩？
　　秦非不说话，陆晴川更生气：“你别说什么她年纪小不懂事，她已经二十五岁了。”
　　“你想怎么样呢。”秦非莫可奈何地问道。
　　陆晴川微微一愣，她恼火发脾气，却没仔细想要拿秦琼怎么样。是啊，该怎么样？
　　“我让她明天向林桐道歉。”
　　陆晴川吃惊看着他，他不会想想要秦琼在节目上坦白吧，那样也……
　　“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对得起她的年纪不是吗。”
　　“秦非，你不是和我赌气吧。”

　　秦非很护短，秦琼又是秦家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他这样做……
　　陆晴川心思百转，也想不出秦非为什么要把秦琼交出去。如果他不答应，她又能拿他怎么样？

　　秦非抿着唇看着她。他们结婚五年，最缺乏的是信任。
　　他说：“晴川，我以为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看来我自以为是得离谱。她做错事，道歉或者修正难道不应该么。”
　　陆晴川知道自己自作多情得可笑，略有感伤。她想，你撒谎一次会怎么样呢。随即她又嘲笑自己贪心，当初吸引她的不真是他这一身正气么。
　　如今为这个埋怨他，果然矫情得可以。

　　秦非笑得苦涩：“我似乎怎么做都不对。”
　　“对不起，我太急了。”
　　秦非摸出一支烟，起身：“我出去透口气。”
　　“秦非，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
　　秦非古怪地看着她。
　　“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经常犯病的人，不是你所希望的知书达理，甚至……”
　　“是谁告诉你，我要的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妻子？”
　　陆晴川沉默了。
　　秦非了然：“是她吧。晴川，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说辞，也不愿意找我求证，我很难过。”

　　秦非走出去，陆晴川懊恼极了。长期堆砌起来的堡垒，居然就这样轻易坍塌。为什么每次面对秦非，她的从容淡定都会化为乌尽？
　　也许他身上散发的正气让她莫名屈服吧。

　　秦非出去时间往后拉延，陆晴川坐立不安，哪儿还有一点提离婚时的气势？
　　她寻出去，秦非坐在屋前台阶上，他的轮廓因灯光的关系更为立体，也更显得落寞。

　　落寞？
　　陆晴川失笑，这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一次次对他的猜忌，耗费她太多精力。今天这样平静看着他还是第一次，忽然间她问自己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明明是众人羡慕的一对恩爱夫妻啊。

　　秦非站起来，侧头看着她：“别这样看着我。”
　　被当场抓包挺丢脸的，好在她不是小女生了。
　　她说：“我老公都不能看了？”
　　秦非轻轻一笑：“你想看多久都行。”
　　陆晴川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秦非轻轻摇头，举步跟上。

　　她坐，他也坐，她上楼，他也上楼。陆晴川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不厌其烦复制她的动作。
　　她摸摸他额头，喃喃自语：“没发烧啊。”
　　“这些年，我欠你一场恋爱。”他严肃地告诉她。
　　然后呢，就这样紧缠烂黏？
　　“我们都要离婚了。”陆晴川很不解风情地提醒他。
　　“陆晴川，你想离婚除非我死。”秦非板下脸来。

　　陆晴川想，如果他们立场敌对，他会亲手处决她的吧。
　　而且他们的婚姻关系，一直由她主导。秦非这一吼，陆晴川都傻了，忘记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