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奈菲尔

21、 第十一章：她若不好，我便安心（三）

　　秦琼在陆知行家门口拦截林桐，想无视都难。林桐就纳闷了，秦非智商不低啊，秦琼捡来的吗。
　　林桐摘下眼镜，实在热情不起来：“秦小姐找陆知行？”
　　“我找你。”
　　林桐微微皱眉。

　　秦琼显然也不很情愿，她说：“我是来道歉的。”
　　林桐笑了。嚣张的人她见得不少，摆着这个态度道歉，委实第一次。
　　她道：“然后呢。希望我说什么？原谅你了？你可以回去交差吗。”

　　秦琼从小就娇生惯养。她想着顶多被林桐讽刺几句，但林桐态度不冷不热，秦琼难堪极了。
　　林桐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无关紧要人身上。她说：“秦小姐，你看不上我没关系。但凡你能够为你身边的人想一想，任性可不能解决问题。”

　　林桐说完这话，绕开她踏进家门。
　　秦琼问：“你爱陆知行吗。”
　　这还是有人第一次问她爱不爱。林桐蹙起眉，略一思考又笑了。

　　秦琼自以为看透了林桐，冷笑道：“你根本就不爱他，你跟他不过看上他的身份。”
　　“秦小姐很了解啊。”
　　“我就说，你们这样的人，除了钱，还有什么能打动的。”
　　林桐笑了：“如果他是个穷光蛋，自己都养不活，我为什么要嫁他？我可没秦小姐品德高尚。所以我们不是一类人，秦小姐请回吧。”
　　“你取笑我。”秦琼感到来自林桐深深地讽刺。
　　林桐心想，不笨啊。她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我就看不出你哪一点好，值得他放弃桑桑转而要你。”

　　林桐来了兴趣，认为有必要和她好好探讨一番。
　　她轻轻挑眉：“请问陆知行和夏小姐是结婚了还是订婚来着？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你无耻。”
　　“秦小姐，不知道你谈过恋爱没有。又或者你还活在童话里？但我要告诉你，我已经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嘴上那些爱啊恨啊，都抵不过他把一半身家分给我来得实际。你朋友的遭遇值得同情，但我想你们把逻辑搞错了。把全部心力放在一个心都吝啬分出一点给你的男人身上，是咎由自取。”
　　面对林桐毫不留情面的批判，秦琼想起秦非的教训。秦非说她脑子拎不清。她不过帮朋友出口恶气，这也有错吗。

　　林桐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茫然地看着自己。林桐想，女人果然是偏执动物。
　　她抬头看了下天色，对秦琼说：“如果没别的事儿，你可以走了。”
　　“我是来道歉的。”
　　“想象得出。我想恐怕不是你的意愿，所以你回吧。”
　　“林桐，你爱他吗。”
　　她爱不爱陆知行，也是她的事儿不是吗。
　　她叹道：“入膏肓，何弃疗？”

　　林桐已经进屋，随手把门也关了。
　　秦琼呆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林桐拐着弯儿骂她呢。她跺脚，郁闷得想吐血。独自站了一会儿，回头就看到陆知行，他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经过这事儿，秦琼挺怕他的，这回儿又被他抓了现行，紧张又心虚。她呐呐地解释：“我来道歉的。”
　　“你道歉的姿势挺特别。”
　　“我觉得她配不上你。”
　　陆知行轻轻一笑：“谁配得上？你朋友吗。秦琼，不要把我对你最后一点耐心磨掉。你应该知道，我之前不动你不代表一直按兵不动，我不认为你比我太太重要。”

　　秦琼更感难堪。她又何尝不知道，陆知行不动她不过看秦非的面子。没有秦非，她什么都不是。
　　同时，她也为夏桑桑不值。

　　她不甘心：“你爱她什么？就因为她会唱歌？还是长得好？”
　　“你可以走了。”陆知行下通牒。
　　秦琼咬咬牙又道：“你都不介意吗。”
　　“我从来不知道，你和秦非为什么是兄妹。”
　　秦琼：……

　　陆知行进来时，林桐戴着耳麦，手里拿着一本书，桌上一杯冰咖啡，十分惬意地享受着午后时光。
　　他到来了好半天，她也不曾察觉。这种被忽略的感觉很不好，陆知行轻轻咳了声。

　　林桐扭头，见他不满地盯着自己瞧。
　　她下意识摸摸脸：“怎么了？”
　　“你没有回答秦琼的问题。”
　　林桐茫然……
　　“你喜不喜欢我？”陆知行也觉得自己幼稚得可以，喜欢或不喜欢，她不都在自己怀里了吗。他们是最合法的夫妻，只要他们不心生变，没人可以拆开他们。何况，他又多喜欢她？

　　他都听到了？
　　她说：“我理解的爱情是在我需要的时候，他在我身边，我不需要，他也陪在我身边。”
　　陆知行理解为林桐喜欢他。

　　陆知行陪她一起听歌，还把她的咖啡给喝了。
　　林桐心想，他们家陆老板越来越孩子气了，长此以往如何是好啊。

　　她扯下耳麦。陆知行侧首，凝睇着她。
　　“狂犬病传染吗，遇到了夏小姐她姐姐之后又在自家门口遇到秦非家小妹。”
　　“需要我出手吗。”
　　林桐摇摇头：“暂时不需要。看起来，他们都很讨厌我啊。”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们没能力要求每个人都喜欢我们。”
　　林桐赞同；“你说得对。”

　　又过了两天正逢周末，陆晴川约她去做水疗。林桐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陆晴川就说：“妈今天正好有空，我们一起陪她去吧。”
　　林桐：……
　　“上次的事儿，她很后悔。”
　　后不后悔，她不知道。她敢肯定，陆太太肯定在陆知行那儿吃瘪了才想起她这个御用后备队员。她在心里叹气，被打的人是她，为什么看起来，陆太太更委屈一点？

　　为了求得林桐同行，陆晴川帮陆太太说了许多好话。
　　林桐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陆太太特别护短，陆家人都特别护短。
　　想想也是，割舍不断的血缘天性。

　　虽说她很不想去，可人陆晴川说了，那是陆太太情急之下冲动之举。
　　她不认同，陆太太是谁啊，能做得今天的位子，能没几下子？不过看不上她，积了怨气终于逮着机会罢。

　　结果说好的一起陪同陆太太，中间，陆晴川被一通电话叫走。
　　林桐：……

　　她和陆太太基本上没单独相处的经历，彼此间都有些沉默。而且，林桐也不知道该和她聊什么。
　　陆太太忽然说：“我调查过你。”
　　林桐眼皮微微一跳，心想你用不着这么诚实。
　　“我知道你在福利院长大，你19岁那年福利院那场大火，你差点丧命。”
　　林桐侧耳细听，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陆太太声音似乎有点儿哽咽？

　　当陆太太提起她整容，林桐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
　　她自嘲：“别人整是为了变得漂亮，我为了活命。想想还是挺不公平的。”
　　陆太太说：“能活着就好。”
　　林桐脸色微变，最后苦笑道：“你说得对，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林桐的话成功勾起陆太太不美好的回忆。这些年，陆知行和她越走越远，她知道问题根源却没有能力解决。
　　后悔吗，有那么一点吧，但如果重来一次，她的选择也不会变。

　　陆太太又说：“我从没想过他会找这个圈子的。”
　　“我知道你心中理想的儿媳妇人选应该是事业稳定，哪怕家庭条件差一点也没关系。对，我所处在的圈子确实复杂了，人际关系复杂，还要聚焦在镁光灯下。”
　　陆太太诧异地看着她，心想她会不会把林桐看得太过简单？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我呢，对你也不甚满意。”
　　陆太太还是第一次被人堵得哑口无言。纵观她这些年事业节节攀升，周围的人，哪怕嫉妒，嘴巴上酸她，她也不会酸回去。现在竟然被自家的儿媳妇堵得接不上话，陆太太郁闷极了。
　　“你实在不是一个好婆婆。”林桐不忘补上一刀，“不要跟我说为儿子好什么的，你要真为他好，就少挑他老婆的刺，不要让他夹在中间难做人。我呢，也不是那种婆婆对我不好我就逼着老公做选择的人。那首歌曲唱的好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纵有千言万语，陆太太愣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好的丑的都被她说了，条理清晰，道理坦荡。
　　有些话不吐不快，林桐继续道：“他找的是老婆，不是你的御用秘书。而你呢，为难我就是为难他。我无所谓，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对我不好，我们顶多不相往来罢。”
　　如果陆晴川在，想必会对陆知行说，看看吧，你家媳妇伶牙俐齿，咱们小太太完全就不是对手。

　　最后，林桐笑眯眯地说：“我也不期盼你能改变对我的印象，我也不会因为你的喜好而去委屈我自己。”
　　言外之意，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她不在乎。

　　林桐也去接了一次电话，服务他们的人则是夸道：“你女儿吧，真漂亮。”
　　陆太太纠正：“我儿媳妇。”
　　“你们感情真好。”
　　陆太太淡淡一笑。
　　“她做什么工作呢，有没有意向做我们这一行？”
　　陆太太笑道：“她是搞音乐的。”
　　“音乐家？”一脸崇拜：“好厉害哦。”
　　陆太太忽然觉得，搞音乐的也不是那么讨厌。

作者有话说

　　此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