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奈菲尔

23、 第十二章：吵架激化感情（二）

　　正如陆知行所说的，厨房不是她的战场。去陆家那边吃饭，林桐帮忙打下手，结果厨房搞得和战场一样。
　　陆太太对着她入不得厨房的儿媳妇，也是三分无奈。同时也想，那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陆晴川不以为然，在她认知里，厨房不非得只有女人才能进。

　　陆太太向陆晴川说：“依我看，还是让王阿姨过去料理他们的日常生活比较妥当。”
　　陆晴川喜欢家里安静一点，宁愿要钟点工，也不要常住的。她这弟弟，她了解，绝对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的。
　　她说：“你还是少操这个心。”
　　“总不能天天吃外面的。”陆太太不放心。
　　陆晴川腹诽，陆知行一个人生活这些年，难道不是吃外面的？也不见得你愁眉不展。
　　她说：“妈，你知道什么叫杞人忧天吗。他们夫妻过他们的，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我也不会做饭，我有饿着吗。再说了，时代不同了，厨房不非得是女人的专利。”
　　陆太太盯着陆晴川看了半天：“那是因为你嫁了秦非。”
　　知道争论下去无果，陆晴川从善如流：“是啊，我嫁对人了。”同时嘀咕：“难道林桐就嫁错了？”
　　陆太太：……

　　林桐本人，对于自己的战斗力很有自知自明。
　　她歉意地对王阿姨道：“阿姨，实在抱歉，革命尚未成功。”
　　王阿姨和蔼地笑了：“你看看你的手，细皮嫩肉的，哪是做饭的这块材料？你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这不是想表现吗。”
　　王阿姨被她的直白逗乐，心想，这孩子单纯的惹人怜。

　　王阿姨见她准备切菜，吓得赶紧制止：“你别动，出去看电视，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该做的功夫也做了，她又不真心想做，从善如流又一脸歉疚。

　　客厅没人，林桐上楼，没想秦非在楼顶。
　　她笑道：“秦长官。”
　　秦非微窘：“你还是叫我姐夫吧。”
　　“这是允许我走后门的意思？”
　　秦非心想，这样一个古怪精灵的丫头，有得陆知行受的。他笑着问：“怎么跑上楼顶来了？很无聊吗。”
　　林桐不以为然：“可不是吗，把厨房搞得一团乱，真让王阿姨大开眼界了。”

　　秦非微微一愣，忍不住轻轻扬起嘴角。
　　“别笑话我，我真不擅长这个。”
　　秦非轻轻咳了声：“知行做得不错。”
　　“啊？”
　　瞧她的反应，秦非懊恼自己多嘴。他掩饰地笑了下，问：“最近不忙吗。”
　　“休息一段时间吧，不然……”她指着脑袋：“需要缓缓。”
　　“上次的事很抱歉。”

　　时过这么久，再次提起来，林桐还是觉得挺冤枉的，陆晴川也忒不厚道了，简直就是故意坑害她。
　　她笑道：“那么……作为抱歉，你们和好了吗。”
　　“我和她……”
　　林桐摆摆手：“别和我说那些大道理。我看得出你爱她。既然爱她，就不要放手，这个道理懂吗。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谢谢忠告。”
　　虽有以小卖老的嫌疑，她还是说：“想谢我就以行动告诉我。”

　　秦非在心里发誓，会的，知道结症所在，他会帮她解开，也会用时间告诉她，他活在当下。
　　他也知道陆晴川在别扭什么，迟迟不表态。唯一庆幸的是，她若真想离开，绝对不是只嘴上说说。

　　林桐坐下来，看着楼下。
　　枇杷树下，陆太太和陆晴川也不知说什么，母女俩笑得起来。
　　林桐默默地扭头。

　　秦非察觉她细微动作，听说她福利院长大，想必很羡慕楼下那温馨的一幕吧。
　　不知不觉，对她的怜悯掺拌了复杂情绪。

　　良久，秦非方才说：“秦琼她，真抱歉。”
　　林桐并不想为秦琼的事让秦非为难，唯一感慨的是他们为什么会是亲兄妹。她耸肩：“算了，我做事也冲动，不是她也会是别的人。对了，夏小姐她怎么样了知道吗。”
　　“我和她不熟。”
　　林桐腹诽，这个借口还真无懈可击。

　　秦非又说：“你也无需有负担，经过上次，我想她不会再胡来。”
　　她怎么样，林桐一点也不关心，只要不把他们都拖下水。不要说什么她太冷血，对不起，非亲非故，她没那么大的怜悯心。
　　她说：“我担心陆知行，我不希望他负疚一辈子。”
　　“我懂。”
　　“你妹妹和她感情挺好的，希望她早日康复。”当然，这些都是不痛不痒的话。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空气有几分压抑。
　　而秦非，也有同感。
　　他挑起话题：“六月初七是知行的生日。”
　　林桐惊了一下，立马用手机查看日历，还好没有错过。她问：“他有和朋友过的习惯吗。”
　　“基本上没有，不过我们会在那天叫他出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也就是，过了？

　　林桐犯难。他什么都不缺人，选礼物也很费神啊。
　　秦非看得出来，提醒：“你也不要绞尽脑汁想该给他什么惊喜，你就是最大的惊喜。”
　　林桐心想，她能是什么惊喜，不惊吓就很好了。
　　她把这个日子记在了记事薄上，只待回去慢慢琢磨该送什么。

　　陆晴川上来叫两人下去吃饭，开玩笑说：“相见恨晚吧。”
　　秦非淡淡地撇了她一眼，掉头走了。
　　林桐说：“他迟早会被你气死。”然后，也施施然走了。
　　她有说错吗。陆晴川郁闷。

　　饭桌上，认识的不认识的，齐齐看向她。林桐浑身不自在，求助地望向陆知行，他一一为她介绍。
　　这么多亲戚，林桐实在记不得。
　　面对他们七嘴八舌，林桐吃力地应付着。

　　有个看起来和她同龄的女孩，她挑衅地问：“表嫂嫂，他们都说你的人比你的歌好，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也许别的人没留意，林桐注意到陆太太微微皱起眉。
　　林桐认真回道：“人总得有一项专长，所以，我很荣幸。”
　　众人：……

　　没能为难林桐，女孩不甘心，咬着唇。
　　林桐想，性子烈不全是坏事，但到底娇生惯养，将来怕要遭这头上。

　　陆晴川心生不满，心想这个小表妹怎么回事，专程来冷场的吗。
　　忘了交代，这是和陆太太妹妹的小女儿，李曦儿。

　　李曦儿不怕尴尬，反正她看不惯林桐，坚信林桐是看上表哥的身份。她为表哥抱不平有，也心有不甘，在她眼里，陆知行哪哪儿都好，林桐则是哪哪儿都看不顺眼。
　　她又问：“你为什么嫁我哥？”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众人想知道的，在他们眼中，一个唱歌的，嫁给他们这样的，无非攀慕权势。
　　尽管陆太太是个好狐狸，如今被晚辈这样问，她颜面何存？当着众亲戚的面，她又不好训李曦儿，只得说：“今天又调皮了不是？”
　　“姨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陆知行正待开口，林桐莞尔：“我猜你们应该都很想知道。为什么要嫁？这个问题就好像早餐桌上为什么是面包+牛奶，而不是油条+牛奶？为什么？”
　　众人：……
　　陆晴川笑了起来，压低声音对陆知行说：“怎么样，找了一个战斗值超强的老婆，前途堪忧？”
　　陆知行回道：“我运气好。”
　　秦非心想，自他婚后，含蓄两个字，恐怕已经不认识了。

　　陆父终于发话了，他说：“曦儿，上次你问你适合什么专业，我建议你去修人际关系学。”
　　这是很重的警告，李曦儿脸色一阵青白，十分好看。

　　这一番闹剧，看似不经意谢幕，但来人都是精明人，明白这位新进门的新媳妇后台硬，无人敢开林桐的玩笑，哪怕心里仍存不屑也不敢明面表现出来。
　　吃了饭，陆知行带她去琴房。陆太太看了李曦儿一眼说：“曦儿，你不是念你哥的钢琴久了吗，今天趁他们都在家，你去瞧瞧吧，免得落下心病就是姨妈的罪过了。”
　　林桐默默地撇陆知行一眼，你妈到底帮谁啊。
　　陆知行在她后腰上轻轻掐了一下，淡淡地对李曦儿说：“听姨说你最近要参加什么比赛？”
　　李曦儿原本兴奋的心，得到陆知行冷淡的询问，重重一沉。
　　“去不去？”
　　李曦儿低下头，委屈地掉着眼泪，又不敢哭出声，默默地跟上。

　　陆晴川用眼神和秦非交流，‘看看，没眼色就该这样对待’。
　　秦非笑了笑，也感慨万千。这位李小姐，也挺得陆家殊宠的，没想也有这一天。

　　琴房。
　　陆知行冷着脸，林桐一看大事不妙，心想还是避为上策。这样想，她也当真这样行动。
　　陆知行没说什么，对李曦儿说：“李曦儿，你今年二十二还是二十三？”
　　李曦儿低着头：“二三。”
　　“你嫂子大你一岁。”
　　李曦儿不明所以，心想那又怎么样。
　　“她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都是她自己一点点打拼得来的。当然这没什么了不起，肯努力的人不少，成功也不在少数。你觉得你二十四岁，能拥有什么？除了你父母给你的，你还有什么？”
　　李曦儿不服：“她运气好。”
　　“你也给我运气看看。”陆知行冷冷地看着她。

　　李曦儿委屈，想着昔日陆知行对她不热情，也不算冷淡，今天这样不留情面训话，还第一次呢。
　　她问：“哥，你不喜欢我了？”
　　“想要获得别人的喜欢，首先你得给别人喜欢你的理由。”
　　李曦儿嘀咕：“我认为她配不上你。”
　　陆知行蹙着眉：“那么请问在你李大小姐眼中，除了你，眼里还容得下别人？”

　　自以为掩饰无人知晓的心思，陆知行冷冷道来。李曦儿吃惊，瞪着眼愣愣地望着陆知行。
　　她羞恼地否认：“你胡说。”
　　“胡不胡说你心里清楚就好。但我要告诉你，相对我太太，你太轻了，不要把自己搞得没法收场，大家的脸都不好看。”他看了李曦儿一眼，离开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