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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进北襄 ...

  •   沅州城,是北襄的边境之城,和朝歌城一样,是一国门户。
      进入沅州城,满目玲琅,如此相近的两座城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文化气息,沈朝歌和孙潇潇早已换上了平民百姓的着装,三人匆匆而过,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
      径直穿过沅州城,方子安带着她们走了很远很远,最终向一座山上走去。
      半山腰上竟有一座小木屋,虽然已经快入春了,但是北襄在地理位置上来说比南江更北,现在看起来仍是一片白雪皑皑。可是这个小木屋却显得犹为温馨,门框上还贴着喜庆的对联,门前挂着大红灯笼,整个屋子都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屋前还有一小片田,篱笆上还挂着已经枯萎的冰花,想来夏天一定是格外的好看。
      从窗户望进去,这个屋子里住着一位老太太,方子安走进屋里向她深深地行了个礼,“乳娘,儿子回来看您了。”
      沈朝歌和孙潇潇也紧跟着行了个礼,老太太摸着方子安的手抓得紧紧的,“子安,子安回来了,快来快来,让娘看看可是瘦了?”老太太捧着他的手左看右看,似是看不清楚。
      “好着呢,乳娘为何总是觉得我在外会挨饿呢。”方子安少见的有这样放松的时刻,还知道跟人打趣,回头对二人说道:“这位是爻婆婆,她眼睛不大好,看不大清了。你们以后便跟她一起住,这里仅有她一人,没那么拘束,另外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吩咐人再送上来。”
      沈朝歌点了点头,弯下身对爻婆婆行了个正礼,“爻婆婆。”
      爻婆婆面容和蔼,却也是被眼前恭敬的沈朝歌吓了一跳,若不是这个乳儿子心善,将家破人亡的她安置在这,恐怕她也是晚景凄凉,她连忙扶起朝歌,“使不得使不得,小公子如何能给我老婆子行如此大礼。”
      “您既是方叔的乳娘,便是我的长辈,这个礼您自然受的起,只是日后还要多多打扰了。”朝歌笑得温柔,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悲凉,前两日她还是沈府的大小姐,如今已经家破人亡,逃亡到了异国的土地……
      潇潇十分灵敏,一眼就看穿了她此时的低落,连忙从朝歌的手中接过爻婆婆的手,“婆婆,我叫孙潇潇,您以后叫我潇潇就好,我是沈公子的侍女,若有什么吩咐随时跟奴婢说就好。”
      沈朝歌怔了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有些自嘲地笑了,往后男装打扮,再也没有人会念叨自己了。
      “好了,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房间吧,从明天开始,便要正式开始你的试炼了,你可准备好了?”方子安瞟了她一眼,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朝歌点了点头。

      夜里月光清冷,沈朝歌坐在屋顶,望着一个方向发呆。
      “怎么了,小公子想家了?”方子安一下便从地上飞到了屋顶,递过来一坛酒。
      沈朝歌扯了扯嘴角,知道他在打趣自己,接过坛子,竟是热的,“阿娘以前可不让我喝酒,说小孩子喝酒会长不高。”
      方子安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下一秒却爆笑了起来,嘴里一口酒全喷在了沈朝歌的脸上,“嫂嫂竟会说这样的话,那你还是别喝了,不然到时候长不高了你阿娘得怪我。”
      沈朝歌抓着酒坛子往后一躲,“什么意思,你很了解我阿娘吗?”
      方子安努了努嘴,今夜的他好像跟沈朝歌成了朋友一般,“我很早就见过你阿娘了,她那时恐怕也只有你这般大。”
      沈朝歌一听,立刻来了兴致,“什么?”
      “当时南江百王之乱,你阿娘女扮男装随使者出使北襄,希望北襄能够出兵征讨当时实力不凡的藩王郭雍,结果在夜宴遇上了刁难,你阿娘一个人喝趴了一干王公大臣。”说到这里,方子安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沈朝歌有些愣神,她说不上来,但是却感觉怪怪的,“然后呢?”
      方子安撇过头来看着她,“皇上最终还是拒绝了使者的请求。”
      “拒绝了?怕是南江开出的条件不够吸引人吧。”朝歌了然一般,猛地喝了一大口。
      方子安看了看她,笑道,“北襄提出的条件是两国联姻,迎娶端淑长公主。”
      沈朝歌一时被酒呛得失去了语言能力,缓了一下便惊呼,“咳咳……什么?!北襄王要娶我…”
      娘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方子安捂住了嘴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后来呢?”朝歌不明所以,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这片林子里不就他们几个人吗,还要如此小心翼翼。
      “就那夜,她……”方子安看了她一眼,还是停了下来,似乎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方叔,后来呢?”沈朝歌的语气着急了起来,她确实很好奇。
      “后来……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自然会知道的,反正她肯定是你娘。”
      沈朝歌有些气噎,那当然是她娘了,但是以阿娘的性格,都到了北襄,那北襄朝廷不得遭点罪吗?
      看着咕噜咕噜大口大口灌下去的沈朝歌,方子安心里有些犯嘀咕了,这要是她第一次喝酒,这么个喝法,等下这丫头片子该不会发酒疯吧。
      “方叔,为什么不能报仇呢?”朝歌狠狠擦了擦嘴,有些赌气,几大口热酒下肚,她的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红晕,打个嗝都是酒气,她没看方子安,目光依然望着远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树杈子。
      “这是你父亲的嘱托,你们要向南江王室复仇,不过是蚍蜉撼树,所以他只希望你们能有一片栖息之所,安稳过一生便罢了。”方子安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又喝了一口闷酒。
      沈朝歌没再接话,笑容却是更苦涩了。
      “你可想好了你的新身份?”
      朝歌微微侧目,“你虽不让我喊你师父,但是授业之情朝歌不敢忘,方叔,你给起一个吧,只是…”
      “嗯?”
      朝歌粲然一笑,“不改姓。”
      月光洒在沈朝歌的身上,让方子安都看愣了,多年前的那个人,似乎与她的身影重合了起来,他尴尬地咳了几声,“那便叫沈袖吧。”
      沈朝歌自顾自地念了几遍,“沈秀…沈秀…秀丽山河的秀吗?对男子来说会不会太秀气了。”
      方子安笑了笑,答道,“衣袖的袖。”
      沈朝歌有些惊讶,“袖…似乎不是取名常用的‘字’。”
      方子安双手一扬,躺了下去,“确实不是,但是适合你,从明天开始。”
      “嗯,从明天开始。”
      朝歌看着闭上了眼睛的方子安,周遭的雪有消融的迹象,她仰望着那轮明月,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枝桠上闪过的一道银色身影。

      第二天一早,沈袖便迎来了她的第一个试炼。
      “这些日子我要下山办些事,从今天开始,你绕着这山跑十圈,等你能在一个时辰内跑完这十圈我就回来了。”方子安一只手端着粥,另一只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儿。
      沈袖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出发,身边准备一起出发的孙潇潇被方子安喊了下来,“潇潇,你留下。”
      孙潇潇回头看着方子安,又看了看沈袖,眼中满是不解。
      “你赶紧去吧,跑不完可没饭吃。”方子安朝着沈袖摆了摆手。
      “放心吧潇潇,等我回来。”沈袖看了看方子安,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跑去。
      前一个月,沈袖需要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才能跑完这十圈,每天的她都疲惫不堪,冰雪消融之际,山路崎岖,道路滑阻,无数次的跌倒总是让她的衣服上沾满泥泞和血渍。
      孙潇潇看着睡得昏过去的沈袖,十分心疼地攥紧了她沾血的衣服。爻婆婆看着这样不要命的孩子,又看着眼带泪花的潇潇,她拍了拍潇潇的手,二人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园子里的花都开得郁郁葱葱了,试炼的第一关早已过,不仅锻炼了沈袖的耐力,更是精进了她本来就很烂的轻功,可是方叔却没能如约地回来。
      看着床上睡得歪七倒八的沈袖,方子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床上那睡得正香的人儿听到了房间里些许的动静,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恍惚间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坐在桌前喝茶,还未适应强光,立刻警觉地翻起了身。
      “谁?!”
      没听见那人回答,脑子也没跟上身子的速度,猛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止不住地朝旁边倒去。
      没能如愿倒在软绵绵的床上,而是被一个冰冷铁疙瘩架住了。
      缓了缓神,沈袖这才看清眼前居然是离开了许久的方叔,那冰冷的铁疙瘩居然是一把黢黑的剑,不认真看的话,甚至以为是婆婆的黑拐杖。
      稍稍站稳的她看着眼前这把剑,剑身竟然闪了一下,随着这一闪,沈袖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心脏都快速地收缩了两下。
      方子安的眸底闪过了一丝诧异,面色变得有些阴沉,他将手中的剑收回,郑重地道, “从今日开始我便要授你剑术了,你决定好了吗?”
      “方叔为何要再问一次?难道我会不愿意吗?”沈袖的脸上挂着疑惑,难道方叔变卦了?不愿意教了?
      方子安轻抚着剑身,将剑轻轻置于桌上,“我所习剑术名为沧虹,所习之人大多活不过三十岁。”
      沈袖的身影微微一颤,原来方叔习的竟是世间被传失传已久的沧虹剑术,之前跟凌寒还对此术式的失传倍感惋惜,其中竟有这样的隐情…三十岁…
      “那方叔您早已年过三十,为何无事?”
      方子安看向她,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的确使了些手段迈过了这道坎,但是代价很大,过程也很痛苦,若你修习此术,我并没有把握确保你能活下来,若你拒绝,我还是会带你去万丈崖习武。”
      沈袖深吸了一口气,万丈崖在江湖之上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大族世家的绝学从不外传,除了嫡系子弟以外任何人都接触不到,普通人想要习武,只能仰仗着万丈崖,但是万丈崖能够给她的栽培想必是十分有限的,万世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参悟明白呢,她又如何能保证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眉间像揉皱了的纸,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当初没能跟着母亲好好学枪法,也没能跟着哥哥好好学剑法,她本可以有的选择…现在全都没有了,她心一沉。
      “我愿意。”
      方子安看着她已经舒展开的眉宇,眼神坚定得像赴死一般,他勾了勾嘴角,将那把黑黢黢的剑从身后拿了出来,“这把剑名为皓月,是沧虹剑术的祖师爷的佩剑,你既已决定学习,今日我便将皓月赠予你,以后便是你的佩剑了。”
      沈袖有些惶恐,“这么重要的剑,就这样给我了?”
      显然她是完全没想到这把剑如此重要,看着这把剑,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祖师爷的眼光似乎不大好啊,以他的声望地位什么样的剑不能佩,居然带着这样的剑名扬天下。
      头上一痛,方叔的拳头直接一个暴栗,显然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不敢再多想,沈袖连忙双手将剑接了过来,却在双手触碰到剑的那一刻,仿佛一股游丝般的真气通过她的腕脉进入了她的身体。

      “手抬高,出剑要快,步子要结实,气息要上行。”
      “这个动作不对。”
      “步子迈开。”
      “肩不能耸。”
      “再快一点。”
      竹条子不停地落在沈袖的身上,打得她龇牙咧嘴的。
      沈袖咬着樱唇,没有一句抱怨。
      入夜,被噩梦惊醒的沈袖喘着粗气,周围的一切都好像看不真切,四周静悄悄的,索性披上外袍了出门。
      月光透过枝桠照在她的身上,照着她往林子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间,她发觉不远之处的树梢上似乎站了个人,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觉得身形单薄,微风吹起他的头发,她才发现此人竟是一头银发。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银发少年侧目看向了她。
      沈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眨眼间却发现这个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晨间的空气极好,沈袖牵着方叔带回来的小马驹在林子里闲逛,修行的日子总是清苦的,那柄拔不出来的皓月剑更是让她头疼,能让她暂忘一切的也只有这晨间的片刻了。
      忽地,身边的气场似乎变了,原本轻松的氛围现在却让她的精神紧绷了起来,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竹剑。
      一道剑气横空出现,劈开了空气,朝她们袭来,沈袖连忙一步上前,用竹剑挡住了那道气,但是实力悬殊太大,她直接被打得直往后退,控制不住地后退撞向小马驹,小马驹受惊连忙不受控制地向竹屋的方向跑去。
      她望着小马驹逃去的方向,擦了擦嘴角的血,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
      “阁下既不打算杀我,还不现身吗?”
      竹叶在林间纷飞,一位青衣少年从空中缓缓落下,他脸上的恶鬼面具看着十分骇人,沈袖连他的眼睛都看不清楚,但能看清楚的是他那一头扎眼的银发和颈间的狐裘,冬日暖阳下看着十分晃眼。
      “阁下是哪位?为何要对我出手?”
      沈袖的眼神还在不停地在他身上搜索,只见他手中根本没有武器,只有手中的一把折扇。
      不会吧?就用一把扇子就能把自己打出内伤?这人自己打不过啊。
      “为什么不躲?你可以躲掉的。”青衣少年不答反问。
      “躲?我躲了你不就打到我的马了吗?”沈袖翻了个白眼,这小马驹可是方叔送给她的生辰礼,都还没养大呢就让人给伤了,她可舍不得。
      青衣少年朝地上的马蹄印看去,“为了它?”
      沈袖讪讪地笑了,“对啊,为了它,还好你没伤到它,不然今天你可走不了了。”
      她可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如果说现在能有什么她能守护的,她都会拼尽全力。
      青衣少年先是一愣,随后笑出了声,用扇子从上到下点了点她,“就这样?”
      “对,就这样。”沈袖耸了耸肩,两手一摊,破罐子破摔。
      青衣少年耳尖动了动,“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你自己讨回去。”
      说罢,他的身影在空气中晃了晃便消失了,沈袖揉了揉眼睛,她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离开的。明明他们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他的武功却是高深莫测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是逃掉的小马驹带着人来了,她跌坐在地上,笑得十分的开心。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方子安快步走到沈袖的面前,眼睛不住地扫视着,原是听到这小马驹焦躁地嘶鸣,猜测她可能遇到了危险,这才连忙赶来,却只看到她坐在地上笑个不停,面前的雪地上还散落着血迹。
      沈袖一个踉跄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方叔,眼中满是斗志。
      而方子安看着她嘴角还未擦干净的血,突然一股肃杀之气扩散开来。
      沈袖感觉不妙赶紧打着哈哈,“没事的,刚刚跟雪宝闹着玩儿摔了一跤。”
      身边的威压一下子放松了,“雪宝?你已经给它取好名字了?”
      “对呀,它通体雪白,若不取个跟雪相匹配的名字岂不可惜,对吧雪宝。”沈袖环着雪宝的脖子,轻柔地抚着它的脖子。
      方子安嘴唇轻勾,“便依你。”

      五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孙潇潇已然出落成一个大美人,柳叶眉轻挑,清澈的瞳孔中露出勾人的爪子,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又显得分外娇羞可爱。
      院子里,流畅利落的身法搭配着婉转的琴声,在这竹林深处别有一番滋味。
      院子外一辆马车带着铃铛声缓缓驶来,英俊挺拔的‘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剑朝外望去,抚琴的娇媚女人也停下手中的琴一同望去。
      一阵风吹来,沈袖的眉毛便皱了起来,这刺鼻的胭脂水粉香气,自然不是山里的气味,只有可能是车里的人带来的。
      “公子~”
      车上下来的是个中年女人,胭脂水粉香气刺鼻,举止间让她想起了那些青楼里的鸨娘。
      沈袖并不觉得她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回头一看,方叔果然站在身后。

      “不可以!我不同意!”
      屋里传来拍桌的声音,沈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满腔的怒火。
      方子安当然预料到了她的反应,气定神闲道,“我并没有问你的意见。”
      沈袖的眸中满是血丝,青筋在额间浮现,“方叔,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为了倾覆一个沈府,南江王室用了多少年吗?”方子安自顾自地倒了杯水,问得云淡风轻。
      沈袖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当然知道,南江王室为了根除一个世家,都耗费了几代帝王的心血,更别说她还做着倾覆南江的梦了,她…没有以后。
      沈袖稍微冷静了下来,抬眸,“你要派潇潇去做什么?”
      方子安双手撑着桌子,问道,“这五年你习的是沧虹剑术,你是不是觉得她的武功跟你比差远了。”
      沈袖微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方子安继续道,“她这些年可不比你轻松,她所习媚术乃是万丈崖的不传古本,你根本不需要担心她没有自保的能力,你们日后要行事,自然要明暗两道的消息都要清楚。”
      沈袖有些语噎,她好像还没有想过这竹林以外的事情。
      方子安起身,盯着沈袖的双眼,似乎直接看穿了她。
      “以后该想了。”
      说完,他径直走向大门。
      大门一开,门外是已经收拾好行装的潇潇,看来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并且,她一直都在等这一天。
      沈袖的心隐隐作痛,身子感觉有些撑不住,一只手撑到了桌子上,面色有些痛苦。
      “公子~那奴家便先把人带走了~”
      方子安点了点头。
      鸨娘欠了欠身,拽着还在回头望向屋里的孙潇潇走向马车。
      孙潇潇死死盯着门口,却始终没看到沈袖的身影,只有方子安魁梧的身形严严实实将门挡着。
      滚滚的马车声不断,孙潇潇始终紧紧盯着小屋在她眼前变得越来越小。
      “潇潇!”
      沈袖撕心裂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孙潇潇豆大的泪珠落在手上,她心像是放下了一般,缓缓放下了帘子。
      而屋子里此时却是乱成了一锅粥,沈袖一口献血直喷出来,整个人倒向了地面。
      “沈袖!”
      方子安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她,飞快抓起她的手腕探了探,他的心猛地一坠。
      看来他们即刻便要启程了,一刻都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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