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山野雾枫

2、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还要和我谈恋爱呢？”周好拉着梁素怀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质问。
　　“对不起，我没有”梁素怀的眼睛里难得的出现波动，不知为什么，梁素怀很想哭，既是自己委屈，也委屈了周好。
　　梁素怀说罢，周好心软了。但他没有就这样接受梁素怀的道歉。

　　“我很喜欢你，梁素怀。你可不可以尊重我？哪怕喜欢我一点？”

　　“好。”梁素怀自知理亏，不再解释，伸手抱住周好。

　　这次的拥抱和以往的不一样，梁素怀在周好的拥抱里哭了很久。
　　当她眼泪汪汪的抬起头，周好却很高兴，笑着亲了她一下。
　　“周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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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梁素怀就是一个很别扭的人。周好那么好的人，也没能教会梁素怀勇敢面对。
　　勇敢很难，梁素怀一直都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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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开大会，邢主任通知要开展新的阅读推广活动，目的是宣传红色文化。邢主任派梁素怀，文乔和刘思思一起主办这次的活动。
　　刘思思是今年新来的员工，长得很漂亮，近一米七的个子配上长相御姐的脸，是走在路上也要多看几眼的漂亮美人。

　　“既然我们三个负责，就分工合作吧，每个人负责自己的板块，有事再商量。”
　　刘思思的确漂亮，也强势，不等梁素怀和文乔开口，她直接确定了活动开展方式。
　　“讲座吧，配上视频宣传，短视频合作那边也要找好，怎么样？”
　　都说到这里，梁素怀和文乔也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制作短视频成了老大难，梁素怀是图书馆学出身，文乔学习汉语言文学专业，刘思思学的是法律，三个人凑不出一个会制作短视频的。
　　时间上也比较紧迫，容不得重新开始学习。梁素怀想起江珊和会制作短视频，只能应承下来找江珊和帮忙。
　　江珊和动作很快，不出三天，视频就已经制作完成可以发布了。对此，梁素怀万分感谢，并声称一定欠她一顿饭。

　　“大小姐，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不用请我吃饭啦。”
　　认识这么多年，江珊和的言外之意梁素怀不用多想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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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其租了房子，在巷城有了落脚点，却不知要从哪里开始找寻梁素怀的踪迹。
　　于是他又去了火锅店，一个人点了不少东西，老板娘主动和他攀谈起来。
　　“小伙子，一个人能吃得完吗？等下还有朋友来？要不要把蘸水调好？”
　　“阿姨，就我自己，吃不完打包拿回家就行。您这里味道真好，一个人也想来吃。”
　　“哎，味道算不上多好，也就是老街坊们捧场，愿意来这里坐坐，吃点东西，聊聊天。”
　　老板娘听到陈其夸味道好，眼角的细纹压也压不住，眼睛也透着笑意。
　　“阿姨，是不是有个常客，一个小女孩，一米六左右的样子，眼睛大大的，脸颊肉肉的。”陈其努力描述出梁素怀的样子。
　　“哦，你是说小怀吗？应该也就是她啦，她推荐你来的嘛？阿姨给你打折。”老板娘拍拍围裙，笑着回应。

　　“是啊，好久没碰见她了，就想着来她推荐的店看看。”
　　“小姑娘搬走了，住到工作的地方附近啦，这里环境又不好，不过她常来的。”
　　“是嘛，她去哪里工作啦？”陈其装作随便问问的样子，内心很雀跃。
　　“市图书馆啊，小姑娘蛮优秀咧。她考那年，只招收两个人，她就考上呢！”老板娘提起梁素怀，像是提起自家女儿般骄傲。“小怀是个可好的姑娘，看她工作压力也不小，每天还总是乐呵呵的，不见她哭也不见她烦。”

　　过了许多年，陈其第一次认真听到别人描述的梁素怀的样子。以前共同好友也会带过梁素怀的经历，陈其总是随耳听听，不敢多听。
　　陈其发现，在独立成长的生活里，梁素怀已经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不再是会吓到发抖的小女孩了。这些进步似乎很正常，在成长的过程中，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又一步，可陈其无法想象，梁素怀是怎样把自己的精神养的强大。
　　听着老板娘的描述，仿佛梁素怀正从他面前经过，坐在旁边边吃火锅边和老板娘打趣。
　　吃着饭，听老板娘讲述梁素怀的故事，是陈其这几天难得开心的时候。

　　听到老板娘说梁素怀因为搞错了工作，被上级批评，苦着脸一边吃火锅，一边骂人，好像又看见了小时会和他打闹的梁素怀。
　　老板娘说有同事给刚开始工作的梁素怀穿小鞋，让她在同事面前丢人，陈其也感到气愤，想想又觉得心疼。为什么这样的时候自己却不在她身边呢？
　　得知她自开始工作一直是独身一人，庆幸中夹杂着担心。如果是为了别的男人一直没谈恋爱呢？也许她早就有了心仪对象。
　　许多可能都是陈其不能继续想下去的结果，吃完这顿饭，是时候见见实际情况了。
　　既然她在图书馆，就去图书馆工作吧。
　　回到家，打开手机，谢大老板给他发了几十条消息，叫他核对数据和结果。
　　肚子吃饱了，脑子该工作了。索性一夜没睡，核对好所有的数据和结果，确认流程安全后，直接给老板发过去，不然大老板要把他电话打爆才肯罢休。
　　梁素怀最近为了阅读推广的活动忙的焦头烂额，除了办活动，还要完成日常常规的工作。梁素怀本来周末约了江珊和，到了周末却突然发烧了。
　　江珊和得知，从城南赶到梁素怀家照料。

　　“你怎么回事啊？说好了照顾好自己的，怎么烧成这样？”江珊和拿出刚测过温度的体温计。“哎呦，38.6度，真行！快好好躺着吧。”

　　江珊和嘴上嫌弃，进了梁素怀家门却没闲着，不是在测体温就是熬粥，给她敷毛巾。
　　梁素怀身体状况从小就虚弱，没什么大毛病，却小病不断。看过西医只说什么也查不出，中医也只叮嘱不要过度劳累，多温补。
　　本以为选了这份工作会清闲自在，没想到人手不足，还是常常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
　　趁着梁素怀烧的虚弱睡着了，江珊和拿出电脑忙起自己的工作。新媒体人经常随时随地加班，一旦忙起来什么也顾不上，但梁素怀正发着烧，江珊和也只能守在她旁边工作。
　　梁素怀挺着江珊和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她好像看见陈其了。
　　陈其好像总是很忙，忙着工作，忙着应酬。他身边，有个很漂亮的人，长发飘飘，气质出众，轻挽着他的手臂，对着对面的人点头致意。
　　他们看起来很默契，像是相恋多年的伴侣，举手头足间可见二人的熟稔。
　　她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陈其轻搂女子的腰，看他们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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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凉意促使梁素怀的意识回到现实，是江珊和换了新的毛巾。
　　“怎么啦，发烧还哭啦？”江珊和笑她。
　　梁素怀摇摇头，一时不知怎么告诉江珊和她的梦境。
　　“是梦啊。”梁素怀望着天花板不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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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其第一次迈进巷城图书馆，除开上学的时候去图书馆自习，陈其极少去图书馆，这次，也是另有所图。
　　看着宽阔的大厅，陈其的脚步停顿下来，向哪个方向走才能看到她。他决定先逛逛巷城图书馆，看看梁素怀工作的地方究竟什么样。

　　一圈囫囵吞枣的逛下来，确实看见了几个工作人员，没有梁素怀的身影。
　　陈其有些沮丧，也许终是不凑巧，他来了，偏偏她就休息了。
　　临近大门的位置摆放着最近开展活动的广告，陈其无意发现，似乎最近有活动，他走到咨询台问询相关事宜。今天值班的正是刘姐，刘姐详细向陈其介绍了他们的活动，并表示欢迎陈其来参加他们的活动。
　　陈其看刘姐热情，马上问出了他的问题。
　　“姐姐，您认识梁素怀吗？她是我舅舅家的妹妹，我刚好路过巷城，想来看看她。”陈其趁自己还没有犹豫抛出问题，“犹豫只会败北。”陈其自己鼓励自己。

　　“哦，是这样啊，我看看，今天她轮休了，真是不巧。”刘姐翻了翻签到表。

　　“没事，您方便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想给她送点东西。”

　　“这，这我怎么好单独做主啊？我要不问问她再给你，可以吗？”刘姐行事一向谨慎。

　　“别，姐姐，她前几天和我吵架了，把我微信拉黑了，您现在问她肯定不同意的。”陈其圆谎的本事大有增益。

　　“那我给你电话，你保证你是好人啊。”刘姐心软容易被劝服。

　　“好嘞，姐姐，我向您保证，我绝对是好人！”陈其举其三根手指向刘姐担保。

　　终于，陈其得偿所愿拿到了梁素怀的电话号码。在手机保存的时候，陈其将其命名为“她”。
　　按着手机号码，陈其偷偷搜索到了梁素怀的微信。因为不是好友，陈其只能看见她的十条朋友圈。梁素怀的朋友圈更新频率不高，有时几个月才更新了一条。虽然频率不高，但记录的都是她真的开心的时刻。
　　趁着假期做了新的美甲，染了新的头发。
　　吃到好吃的东西。
　　和好朋友的聚会。
　　内容不多，陈其却真真切切的窥见了梁素怀生活的一角，是她真正生活的某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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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素怀好不容易退烧了，偏要吵着想吃炸鸡。刚刚才退烧，江珊和怎么可能允许她乱吃，端过来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梁素怀看见撇了撇嘴。

　　“我是病人哎，为什么不能吃点想吃的！”梁素怀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的粥，一口没喝。

　　“才退烧，你就要吃炸鸡，你还想吐出来是吧，不行，就吃粥！”江珊和看出来现在梁素怀有了精神，想和她对着干了。

　　折腾了一天，梁素怀可算是能提起来精神了，吃完饭，梁素怀靠在江珊和身边，两个人随便找了个老电影看。轻轻的，梁素怀睡着了，江珊和给她盖好被子，还要赶回公司去修改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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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梁素怀没睡着，她想江珊和也该回去了，她直接叫她，她不会走的，只能出此下策。
　　点开江珊和闭上的灯，梁素怀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重复今天白天的梦。

　　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就是一直惦记着陈其。也许不是陈其有多优秀，而是陈其早就成为梁素怀的白月光了，尤其是从前的陈其，没人能超越，哪怕是现在的他自己。

　　“陈其，你会怪我不理你吗？”梁素怀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间轻轻质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