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废土做什么》最爱香菇

6、第 6 章

　　光脑弹出来电，是这里的某个小混混，叫红毛。勒雾像是突然得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庆幸有人找而不用喝酒。
　　刚一接通，红毛用低沉的嗓音说，“有一单活儿，干不干？”

　　“做什么的？”
　　“有一个箱式货车停在路口，出故障了，司机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路边上找我看车。我撬开了后面，你猜是什么？”

　　活跃的心思开始蠢蠢欲动，“什么东西啊？”

　　“上面挂满了生猪肉，估计是刚杀了要运过去。放心，我给他指路修车的地方，估计一个小时才回来，我还叫了几个人，你来不来？”
　　“来，怎么不来，发地址，现在就去。”
　　“好，等你。”结束通话。

　　披上衣服出门，下楼跑到路边，见无人在意的地方，拉走了小推车和散落在地上的绳子。然后推着小车子飞快奔跑，朝着目标前进，还看见了平时一块儿偷鸡摸狗的伙伴儿，会心一笑，加速冲刺。

　　红毛给出的地址就在后街十字路口那里，他一个人在路灯下面蹲着抽烟，见到勒雾他们出现，起身就走到车厢后面，扳下去，一手撑上去起身跳上来，开始卸货。

　　众人看到里面满当当的猪肉，里面的冷冻空气丝丝缕缕往外面溢出，让大家兴奋地打了颤抖，男生上前搬货，女生接过来能抱走就走，有的人带上麻袋就扛起来走，勒雾是把肉摞在一起，用绳子捆起来打结，再往小推车上的杆绑上。

　　“红毛，苟富贵勿相忘。你是我朋友，好样的！”
　　“这回我们干了一票大的，同志们，我们赶紧跑。”

　　大家争先恐后很快把猪肉瓜分一干二净，各自带上猪肉，和往常一样默契，去不同的方向绕路回家，避免被一锅端。

　　勒雾回头看向红毛一个人单间扛起半扇猪肉，另一手拎着一条猪腿，示意点头后，潇洒地敬了个飞礼，推着小车车跑下去，顺着有路灯的方向，跑到熊家小餐馆门口。

　　把住小推车车把，扬声大喊，“熊老板，你的货到啦，出来取货。”
　　小老头儿出门疑惑地看向勒雾耍什么花招，见勒雾把披在猪肉上面的外套一掀，满当当的肉被捆得严严实实。她笑的很欠揍，“这些肉能不能抵我之前欠下的账？”

　　熊老板搓了搓手，满眼都是猪肉，现在生物和异种实在是不好区分，都是经过专门的机构场所才会养殖，肉禽类价格水涨船高，熊家小餐馆每次为肉类价格头疼，成本难以控制，定价上涨会流失客源的。

　　很好，小老头儿笑得皱纹褶子都出来了，“收，收，你的赊账从此一干二净，到时候再给你打折。”

　　说完就开始解绳子，和勒雾一起扛着肉去放后厨，冻在冰柜里面。
　　回去的路上把车和绳子放回原处，今晚非常开心，像是在原本平静的湖里投掷了石头，总算没那么无趣了。

　　于是勒雾开始期待起第二天公司将会发生什么故事，如果可以，来场爆炸也未尝不可。

　　翌日上午九点准时到达公司，依然还在四楼会议室学习，本次主讲人是安凯利，纯粹摆烂，要求员工自主阅读手册，通知第二日将会有小考，考试通过者进入公司厂房工作，正式上岗。

　　通过勒雾观察，本栋楼只有五层，在第一层和第五层楼里装有监控摄像头，如果想要进行一些不便之事需要避开就好，尽量避免在安有监控之下活动，第五楼据说是公司高层领导人员才会进去，一般做重大决策时才会在本部出现，其他时间，据共事的同僚说，在外游山玩水。

　　勒雾按下骚动的心，白天老老实实地学习《检测员上岗知识技能手册》，应对第二日的考试。内容不多，为了能留更多的员工试题应该不会很难，根据平时的聊天，发现不乏有文化素质低下的人，想必出题不会很难。

　　对于出题人的思路她手拿把掐，笃定绝不会超纲，不想浪费太多心力放在考试上。所以在下班时候，打开在二楼逃生通道那边的窗户还有大门，夜里准备翻进来看一看。

　　下班后勒雾打卡回去，叫上红毛，背上装备背包，搭乘轻轨。红毛取出一件黑色鸭舌帽，再披上卫衣的帽子，为挡住头上的红发，两手交叉，坐在一边，紧挨着一身黑衣的勒雾，并排相坐。他们全程只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对话，交流关于本次行动的内容。

　　“这次去了你想要做什么？”红毛目视前方，平静地问勒雾。

　　勒雾一点没有掩饰，“不知道，想摸清这家公司有什么吧。他们总是说那里是本部，可我总觉得不像，压根没多少人，老板开的工资很高，给人感觉不对劲。看这次摸清楚搞什么事情就行。”

　　“为什么不直接走，不对劲就跑路。”

　　“我也想啊，但是这次不行，又不是便利店那种偷了钱就跑路那样简单。我的信息挂在国安信息网上了，不能冒险，不可以轻举妄动。再说，还没拿上钱呢，我不会和钱过不去呢。”

　　“行，你说怎么做吧。”

　　勒雾老神在在地说，“一楼五楼有监控，绕道去侧面，爬上二楼，翻一翻有什么东西吧，我觉得重点是在二楼绝对有收获。叫上你，是因为你会搞黑客那套，如果被监控之类的发现，麻烦删一下，或者帮我解开乱七八糟的密码。”

　　“嗯，知道了。小雾，如果有问题直接叫我。我一直都在的。”这句很平静，隐藏了很多彼此心知肚明的情绪。

　　勒雾透向车窗玻璃，倒映着两个人挨着的影子，车外的灯光让影子明明灭灭，相继无言。她心里很明白，以前的故事已经不再，两个人只能继续往前走，偶尔还能相互依靠。

　　片刻后，车辆即将到站，很轻很轻的声音不知道红毛有没有听见，“嗯，我知道。”

　　两个人就着夜色往偏僻的地方走，饶了很远的路，避开有可能看到的监控和巡逻队的可能，在公司大楼侧面的阴影处，与黑色融为一体，不动声色。

　　干这种事情，就要沉得住气，等，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出现，然后潜入目标区域地，不要慌，像猫一样静悄悄的，不留痕迹。

　　巡逻队走过去，半小时换一次岗，那么留给勒雾和红毛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必须撤离此地，否则依照他俩现有能力是无法脱离巡逻队的追查，不小瞧任何对方的能力，谨慎为上。

　　大楼侧面有一道外部水管，纵穿上下五层楼，此次目标是二层，勒雾首当其冲，抱上粗壮的水管往上爬到第二层，抽出卡在窗角的石块儿，然后推开窗，灵巧地跳进去，只有逃生路牌在亮。红毛紧跟其后。

　　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上楼梯，悄悄打开通道大门，左右查看无人，踏上地板，直奔信息室，也就是蓝天宇的办公室。

　　这次需要识别蓝天宇虹膜激活，勒雾后退，示意红毛上前。红毛从背包掏出一堆线，插上识别器入口，再连上自己的终端，打开光脑，全息光屏显示出复杂编码，等待时间进度一点点向百分百靠近。

　　门就在光屏上到达百分百一刻开启，推开后勒雾打开头戴式照明灯，开始翻阅各种资料，不知道是不是戴着手套的原因，翻阅速度有点慢，红毛掩好门，为勒雾收拾好资料善后。

　　勒雾停下对着员工推荐表的文档若有所思，偷偷询问红毛能不能连接上蓝天宇终端。他的终端一直在办公室，也只在办公使用，本着不信任光脑的想法蓝天宇从未植入他的身体。

　　这是观察安凯利的表现行为发现的，她跑蓝天宇办公室太勤快，再加上蓝天宇的怪癖让八卦的同事爆料给了勒雾。

　　桌上发着蓝色光芒的悬浮球里放置那个芯片，红毛的眼睛看着发光的球，点头。低头在光脑插入几根线在一顿操作，后面拉出一条线，连接办公室原有的仪器，像蓝天宇曾经那样操作，显示出蓝天宇的个人信息。

　　“你要做什么？”
　　“之前不是能远程操作别人的光脑来着，我就是想在某天修改这个员工推荐表，把这个人改成我的信息表。现在不用修改，我只想在我想改的时间里改。”

　　红毛找到工作功能区界面，告诉她，“截止日期是三天后，我只能保证在截止日期钱截留这个文件，在那之前我可以修改。时间一过，我必须发出，所以你要尽快想好要不要修改。”
　　“我知道。这个推荐表是可以去联邦政府红鹰区外勤组诶，这是一次机会。我得想想。”

　　收好文件心满意足地陪着红毛就地而坐，等他搞好东西。此时除了呼吸声，没有别的声音，异常安静。

　　红毛趁着这次机会问，“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暧昧的气息围绕在两人之间打圈圈，勒雾没有看红毛，不在意地说，“不能。”
　　“为什么？我可以保护你的，你需要我。”
　　她果断拒绝，“我不需要你，好马不吃回头草。”

　　“可是我看到你喝醉了好多次，你该戒酒了，我可以帮你。”
　　“我一个人可以戒掉酒的。”
　　“我想你了。”

　　沉默片刻，“我知道。”她知道每次喝醉了，都是红毛背着她回家，然后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有时候会叫上赵芝英陪着她。

　　光屏上已经显示加载完毕，而后红毛告诉她，已经在程序里输入一段代码，如果需要纂改信息他可以远程修改操作，替换掉员工推荐表。

　　一人收好东西，另一人负责消灭痕迹，时间紧迫，不再探索其他地方，关闭头戴式照明，按照原路返回，在下一波巡逻队到来之前离开。

　　在路上换掉衣服，原来的黑衣服已经扔在垃圾箱里面，甚至还去便利店点了杯饮料，观察附近是否有异常事件发生，最后才登上最后一趟的轻轨。

　　红毛送勒雾到她家楼底下，两个人沉默无言，是勒雾打破尴尬的氛围，“红毛，把钥匙给我吧，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有需要我会来找你的。”

　　红毛解下钥匙递给她，勒雾发觉红毛的手微凉。
　　“勒雾，保重。”
　　“嗯。”勒雾点了头就上楼，留下红毛一个人在原地，一头红发张扬飞舞，春夜的晚风还是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