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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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声音就像深海之中破浪而出的鲸鱼脊梁，载着江行云离开了窒息的冰冷。
江行云撑着桌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往门边走。
“江行云，阿云，”他还喊着她的名字，温和又不显催促，“不用怕。”
江行云睁大眼睛，努力捕捉着昏暗的光线。
平时看惯的家具与摆设，在蒙上夜色的面纱后，就像成了张牙舞爪的兽，冷冷地觑着江行云。
江行云艰难摸到门边，一颗心跳得如同擂鼓。
她手发冷，开锁的动作也变得格外笨拙，平日几秒钟的事情竟然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剧烈地颤抖起来，呼吸逐渐急促。
“没事的，我在外面。”隔着薄薄的一层门板，林佑轻声安慰她，“再试一次。”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像是他就在她身边一般。
江行云的心跳不知为何平缓下来，她咬了咬唇，重新再开了一次锁。
打开了。
楼道里漆黑一片，只有青年手机手电筒发出的白色冷光。
但也足够了，江行云颇有逃出生天之感，靠着门框平复身体本能的战栗。
林佑还没开口，边上的林子阳大大咧咧笑出来，“我爹说江老师怕黑，我还以为假的呢，我五岁就敢一个人上厕所了。”
林·五岁自主上厕所·男子汉·子阳非常嘚瑟，并认为自己值得一个夸奖。
林佑没理林子阳，只轻声问江行云，“你还好吗？”
江行云非常艰难地点点头，气若游丝，“还行...”
“不是我干的...”不知为何，江行云下意识向林佑解释。
林佑温和地颔首，目光朝周围看看，“我知道。”
“整片区域都黑了，说明是电网出了问题。”
江行云松了口气。
说起来，林佑也是为数不多看过她被黑暗吓得狼狈的惨状的人。
高中有次临近放学的时候，冬日的天黑得很早。
大概是暖气开得狠了，整个校区就这么停电了。
整个教室爆发出青少年兴奋的怪叫，大家都在庆祝因此可以逃过接下来的小测。
只有江行云浑身发冷，坐得僵直，几乎要迷失在这躁动的漆黑中。
林佑不知何时从后桌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就这么握住了她的手。
少年人的掌心温暖，将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江行云湿冷的指尖。
老师用力拿教鞭拍着桌面，试图压住这群情绪高涨的半大孩子们，“安静，都没看过停电吗？！”
“老师，人家怕黑~”有男同学怪腔怪调地回答老师，换得下面一片哄笑。
真正怕黑的江行云却发不出声，只能听见自己一声比一声更响亮的心跳。
不是因为一直恐惧的黑暗，而是因为...
借着蒙住所有人视线的夜色，林佑将江行云的手包在手心里，低声发问，“冷吗？”
停电了，暖气自然也停了。
江行云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皱皱鼻子。
林佑似乎被江行云这个迟到的喷嚏给逗笑了。
衣料的摩挲声，林佑本来就是蹲跪的动作，又挪得离江行云近了些。
微弱的光线里，江行云能看清林佑仰着脸看她，有些长了的额发落在他的眉眼上，却挡不住他一向含笑的黑眸。
“林佑。”鬼使神差的，江行云喊他的名字。
林佑好像弯了弯嘴角，乖顺地仰头作答，“在呢。”
“班长呢？”老师在讲台上被一群峨眉山上放出来的猴子一样的高中生搞得身心俱疲，想起了班上最靠谱的学霸，“管管纪律，我出去问一下。”
虽然喊的不是自己的名字，但江行云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老师大概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眼中的靠谱班长，正握着前桌女生的手。
偏偏林佑还淡定应声了，“好的，施老师。”
他说话呵出的热气打在江行云指尖上，灼热得吓人。
江行云震惊地睁大眼睛，然而林佑却懒洋洋地朝她扬眉，流露出平时好学生面皮下恶劣的一面。
“别出声。”他朝江行云做口型，也不管她看不看得清。
随后他就站起来，少年身高腿长，一直起身就比坐着的江行云高了一大截，江行云彻底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少年单手敲敲桌面，声线温和有力，“大家安静。”
还是给这个班长一点面子，班级声音真的小了一些。
林佑侧耳倾听，听老师的步伐已经在走廊里走远了，才慢条斯理开口。
“大家可以理书包了。”
“窗外看是这一块都停电了，老何换多少根保险丝都没用的，老巢都被端了。”
老何是学校的保安。
班上爆发出一串欢呼声。
等欢呼声渐渐平息，林佑才慢悠悠接着开口，“我想，在这么黑的地方，不小心忘带了一两张卷子，老师应该也不会怪我们的吧。”
安静了片刻，有人鼓掌喝彩起来，快活的空气充满了教室。
“哎，班长，”有胆子大的人作势举手发言，“如果我想多忘带几张卷子怎么办啊？”
“嗯？”林佑慢慢敲敲桌面，反问道，“难道你不是用文件夹来收作业的吗？”
用文件夹来收纳作业，因此一忘在学校，就是所有的卷子都没有带回家。
更响亮的笑声腾起来，几乎要掀开屋顶。
高中生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林佑垂下头，和越发僵硬的江行云对视。
他勾起嘴角，轻轻晃了晃那只一直垂着的，和少女十指相扣的手。
“阿云，准备回家了。”他轻声说。
除了两个当事人，整个班上兴奋的同学，包括信任班长的老师，没有人知道。
借着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有一对前后桌正明目张胆地牵着手。
少年掩在温和表面下的炽热温度，正一寸一寸侵入少女掌心。
——“江老师，你有在听吗？”
青年带着笑意的询问将江行云拽回了现实。
她眨了眨眼，看向自从她出来后就只喊她“江老师”的林佑。
并不意外她的走神，林佑笑叹一口气，再次问道，“江老师，你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这个点，显然再摸黑做饭已经不现实了。
“不用了，我不饿...”
话音刚落，江行云肚子就传来一阵轻轻的“咕噜”声。
江行云大窘。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